“不是我爱上了你,是你终结了我的理智!”
对于艺术类学生来说,回课是永远无法躲避的一环。
编剧研究班开班第一天,学生便需要当众展示自编的舞台剧作品,摆满积木的排练教室里,年纪风姿各异的学生坐在四处,镜前一个男生正在捧着剧本棒读。
蔚溟蝉低头做着笔记,闻言对这个狗屁不通的剧本发出一声:“啧。”
云栉风:“……”她最近的心理状态就像这个智障剧本一样疯魔。
课程结束,云栉风留课问了老师些问题,回身收拾东西时,整个教室只剩下随时随地上自习的蔚溟蝉。
“今晚带那个孩子看房?”蔚溟蝉抬眸问。
云栉风有些不想承认:“……嗯。”然后因为找不到为自己辩解的话,她胡乱辩解了一句,“她比你大,不是孩子。”
“罢了。”蔚溟蝉不好管闲事,闻言又翻过一页剧本:“她应该打不过你。”
今天上午上课,云栉风被老师表扬了舞蹈功底,夸的方式很独特:说她一腿能把人踹骨折。
云栉风:“……我们都不会打人的。”
与此同时,越千山和屈缪白正在食堂吃晚饭。
“印大的食堂还是挺好吃的。”越千山经常泡在实验室吃盒饭,如今第一次对学校食堂发出评判。
“唔,是还不错吧,毕竟是印城。”屈缪白刷着手机里的材料下饭,还好贴了防窥膜,否则随机搞吐一个从她身后经过的同学,“一会儿自己溜达去梦马居吧,我还有事。”
“嗯嗯。”越千山拍拍旁边座位上放着的礼盒,“我都准备好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送个四位数的花瓶。”屈缪白叹了口气,“不过这礼物比粉玫瑰挑得要好。”
“不懂我们养花人吧。”越千山笑着说,“这花瓶摆上小雏菊很漂亮的,放在茶几餐桌上,看一眼心情都会变好。”
“……你有推荐的花店么?”屈缪白忽然问,“我也想买一束花。”
“买来做什么的?”越千山想了想,“如果只是要买花束,印艺后街那家就不错。”
屈缪白有些心不在焉,闻言只嗯了一声。
尽管屈缪白习惯性发丧,但越千山也很少见她这么消沉的模样,不由多问了一句:“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只是没想到送来的是熟人……”屈缪白勉强回过神来,用力摁了摁眉心,“有些,没调整过来。”
越千山蹙眉看她,屈缪白寡亲友,当日转向“法医”工作时,越千山也算竭力反对,终究胜不过屈缪白的执拗。
这种工作平日所接受负面信息比临床还要多,屈缪白看着豁达,其实常自苦,越千山觉得并不适宜。
但越千山近日也有亲人去世。所以屈缪白不愿再她面前多说,又勉强吃了几口,便开车走了。
越千山端着礼盒,打开一把伞,踏进雨幕前,罕见地有些恍惚。
她曾说自己永不发呆,但却在这个瞬间发现,自己那超凡的行动力只是因为运气好。
她还未从老太太的离世中走出来,并不喜欢印城连绵的阴雨天,不适应实验室繁重的工作。只要有片刻闲暇,亲人故土要把她的全部遐思裹挟。
所以越千山只是脚步微微一顿,便再未多停留一秒,快步举伞踏下楼梯,朝着梦马居方向走去。
梦马居安全把控很严格,越千山到达后在保安室等了三分钟,然后由管家带了进去。
“我是云女士所在的17号楼的管家,如果您也在这边住下,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联系我。”管家噙着吟吟笑意,边走边介绍,“这边就是17号楼了,我已经为您刷过门卡,您可以自己进去了。”
越千山说过再见,一路走一路看地上了电梯。电梯一路平稳地升至顶层,然后把越千山吐了出去。
越千山虽然年轻,但因为兴趣广泛,便突出一个见多识广,可仍对这种价位的房子啧啧称奇,觉得自己像个张牙舞爪随便跳进来的小动物。
因为是单梯单户的设计,在她迈出电梯站上走廊的瞬间,在屋里的云栉风已经收到了来人提醒。
她正在舞蹈室练舞,明亮干净宽敞的房间中,她冷淡注视着镜中的自己,琢磨身体每一寸的所在。
听闻手机传来的门铃声后,她垂眸静立,似盛放的白花重新含苞,随着因练舞而起伏的胸膛,悄然落下一声无奈的叹息。
她步出舞蹈室开门,然后正好对上其外的越千山——她正在观察云栉风寡淡黑沉的大门。
“……嗨!”越千山连忙捧着礼盒打招呼。
云栉风定定看了她两秒,随后侧身道:“请进。”
“哦哦好!”越千山踏进房门,脚踏地实木地板光亮明净,她又扭头看向正在关门的云栉风,“要换鞋吗?”
“……随便。”云栉风平日自己住,没什么规矩拘束。每两日会有家政阿姨前来打扫,她平日会赤脚或穿芭蕾舞鞋。
越千山没有找到拖鞋柜踪迹,心中已然了然,便脱下鞋子,把运动鞋放在云之风的皮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