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云栉风连忙蹲下,紧张而温柔地沟通道,“嘘,嘘,别叫别叫……”
咪咪转头,用那黑黢黢的脸上黑黝黝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态度很明确——开门,否则就叫。
“啊……”云栉风为难地看着它,表情可怜兮兮。
可惜它只是一只一个月大的小奶猫,涉世未深,还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当即神经质地后退一步,要开始蓄力——
此时它靠着的门骤然打开,这小疯子吓了一跳,当即原地飞射弹起,蹬了云栉风一下,随后躲到沙发后奓着毛观察这边。
……受伤的只有云栉风,大概因为这小疯子晚饭吃得太饱,一下把云栉风蹬得坐到了地上。
她穿着素白睡裙,长发还带着些湿润,被一只这么大点的小猫欺负,跌坐在地上,显得格外纤薄可怜。
茫然的越千山:“……”
更茫然的云栉风:“……”
“……它闹了吧。”越千山回过神来,连忙把云栉风从地上扶起来,“刚捡回来那几天,猫就是很容易闹的,别管它就行。”
云栉风在客厅待了很久,四肢有些发冷,她感受着属于越千山的暖意,一时忘了回应。
“对了,我看了你送给我的礼物。”只是当时以为云栉风已经休息了,便没有上去答谢。越千山笑着问,“你做的?”
“……不是。”云栉风木着脸回答。
虽然完全看不出来,但她做手工能力极差。上小学时学校总是举行乱七八糟的手工活动,她总是在家里边做边哭,滑稽的作业里不仅混着胶水,还混着她的眼泪。
“但……”她有些不高兴,所以干巴巴地找补,“我设计的。”
“嗯,设计得真好看!”越千山顺着她说了半句,然后才笑道,“其实你只是有这份心,我就已经高兴坏了!”
云栉风送的,是一个捕梦网……而制作的材料,大部分是那天她弄碎花瓶后剩下的那些彩玻璃。
彩玻璃大多保留了碎裂时的形状,只是稍作打磨令其不会划伤人,用银链连接之后,还加入了一些月光石和琥珀,看上去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和那冰川震动般的捕梦网看着截然不同,如今都很对应拥有者的性情。
无论是材料——彩玻璃与月光石,还是物件——捕梦网,都足以说明送礼者的用心。
云栉风却不是很相信她的这些漂亮话,低声说:“越小姐每年收那么多礼物……”怎么会因为这个礼物而高兴呢。
她终究是觉得古怪,所以把后半句话咽下去了。
越千山惊诧:“你怎么知道我每年收很多礼物?”
云栉风:“……”因为你每年生日的保留环节,就是给观众直播拆礼物……但这怎么能说!
“哦!是缪白告诉你的是吧!”越千山马上帮她找到了理由,并义正词严地抱怨,“缪白这个话痨!”
云栉风:“……”对不起屈缪白,我回头给你买人体模型。
“我每年的确会收到很多礼物,”越千山忽然正色道,“比如今年,奶奶送了书,舅舅送了电脑,妹妹送了书签……”她收回掰着的手指,“有贵重也有廉价的,但每一份用心的礼物,我都会感谢,并且尽量回以更用心的礼物。”
云栉风有些讶然:因为越千山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孩子——屈缪白都几番表示,很少见到越千山那样的家庭和宠爱。
所以连她一时间都忘了,依照越千山的性格,她并非全然只会承爱之人,她会有更多回报,更多馈赠。
“你觉得这样给很多人的感情很廉价吗?”越千山看着她神色漠然,于是这样问道。
“不。”云栉风摇了摇头,“只是……”只是我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不想这样,只是做不了。
每逢生日,是没有人送她礼物的,顶多几句问候,多是屈缪白这样行事风格的人发过来的,只是一个体面,故而不必在意用心与否。
回应体面和回应用心的方式不同。
所以云栉风怎么觉得这样的感情廉价呢?她连一份都没获得,所以连一份都不施舍。
“你的生日……”越千山等不到答案,看她神色落寞,识时务地转移话题,“是不是要到了?”
云栉风不太记得,闻言才算了算:“……还有一个多月。”
“我那时……”云栉风下意识躲闪,“可能还在巡演。”
“那礼物也要送到啊!”从越千山的神色来看,这似乎是极为理所应当之事,她笑着说,“这是我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