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脸上的肌肉绷紧:“我同你一道去杀他,给他们报仇。”
祭灵澈:“且等一下!”
“人怎么死的?”
青似乎正在措辞,古潮音提议:“活要见人,死要见……?”
祭灵澈便转身出了包厢,走到栏杆处,向下俯瞰——
只见满地的断肢残骸,鲜血泼洒,赌客俱是气息断绝,无一活口,却无令狐瑾与那小孩的身影。
青站在她身后,说道:“那孩子似乎认识那些鬼众,鬼将并不伤他,事发我自顾不暇,便没去管他。”
祭灵澈:“然后?”
青:“……可他,替令狐瑾挡了一击,心脏直被掏了出来,我想救他已然来不及,再后来令狐瑾也不能幸免。他们死了,我断不会看错的。”
古潮音:“就算是如你所说,两人尸体呢?怎的偏偏别人尸身都在,就这二人的不见了?”
青:“我也不知。”
祭灵澈打心眼里觉得,令狐瑾那家伙没这么容易死,于是眯起眼睛:“令狐瑾的修为很高,人又狡猾,只不过她贯会扮猪吃虎,才显得草包了些,按理说,这些鬼将,伤不了她分毫。”
“你不会,说谎了吧?”祭灵澈忽地看青。
青面色铁青,对上她一瞬不瞬的目光,他明明没有说谎,但是被她那双极亮的眼睛一盯,顿时脊背发凉,不由得后退一步。
他早听闻祭灵澈的名声,但就是因为这人名声太响,故而离他太远,并没什么实实在在的恐惧,但真对上了,才觉得腿肚子转筋,虚汗直淌。
青长出一口气,正色道:“如有一句不实,我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祭灵澈:“又不是心魔大誓,这种糊弄人的东西全凭良心,半点也不作数的——哎哎,停!我不是真让你发心魔大誓,我信你的话还不成?”
祭灵澈:“不过,有的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你想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罢了。令狐瑾一事,无比蹊跷,她断不会如你所见,那么轻易地死了,究竟如何,咱们见了我那师弟,才能见分晓。”
古潮音看着楼下遍布的尸身唉声叹气:“都怪你们,这下可好了,死了这么多的人,你们拍拍屁股走了,留下这无穷无尽的烂摊子给我!”
祭灵澈拍拍他肩膀,顺着楼梯向下走去:“谁让你赌瘾这么大,都到了这地界还招赌?”
这些赌客能进丰都城,各个都和古潮音关系匪浅,可都是白玉楼的大主顾,古潮音心都在滴血,何况这些人在修真界也是这个掌门那个家主的,关系盘根错节,忽然不声不响地死了,可谓是麻烦不小。
祭灵澈:“你若有良心,便给他们用缚魂袋裹了,等我破城了将他们丢将出去,一把火给烧了。免得曝尸在这,尸变成鬼,永远地困在这丰都城中。”
古潮音看着祭灵澈,手指轻轻地敲击栏杆:“你何时能破城?”
祭灵澈:“不如你数一数时辰,到时候就知道了?”
青见祭灵澈下楼,立马跟了上去。
古潮音看着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最后走到门前,祭灵澈顿了顿,最终也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然后大步迈了出去。
古潮音看着阵法升起,二人瞬间消失在眼前,怔怔看着,良久才发现自己心跳得厉害,竟有些头晕目眩,只喃喃道:“千万别死啊,你个缺德玩意。”
“尹蓝心可没有第二条命换给你了。”
……
祭灵澈二人一睁眼,便处于白玉楼外,青顿时脸色大变,刷地拔剑出鞘,猛地挡住一个暴走的厉鬼!
只见整条街所有的游荡的鬼众都变得异常兴奋起来,似乎早就守在这等待二人出来,二人甫一露头,厉鬼们便如疯了一般扑咬,二人顿时如羊入虎口一般。
看来这里发生的事情,颜尽尘都已经知晓了,此番是彻底地暴怒,竟调遣了全城的鬼众,在这围追堵截!
祭灵澈闪身避过,摸出刚从古潮音那顺的金纸,刷地向空中一扬!
她一把薅住青的胳膊:“御剑,我们走!”
随后那漫天金色小人骤然涨大,一个个便如同金面罗汉般从天而降,轰然坠地,抡开膀子开始对着那些鬼众狂抽,顿时踩倒、抡飞、踢散无数鬼众,但凡被这罗汉挨上,必然落的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忽一道剑光划破黑暗,一柄长剑骤然而起,载着祭灵澈二人直把泱泱鬼众甩开。
吃了阴魂丸,本就会削弱修为,何况这鬼城愈到高空阴气愈浓重,几乎是不可能御剑,青咬紧牙关,只感到浑身灵脉都在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