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兰面色僵了僵,“是不是因为你外婆?这老人家有个磕碰啥的也难免,再说有啥事舅妈也能帮把手,哪用得着你专门辞职回来啊!”
“不是的!”余欢喜忙解释:“跟外婆这事没关系。”
说着回头朝屋里瞧了瞧,又将张翠兰拉出院子,两人停在道旁路灯下,才道:“舅妈,不瞒您说,我跟方文庭闹掰了。”
“闹掰?”张翠兰不可置信的拉高音量,末了又忙捂嘴,改小声蛐蛐:“是不是那小子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她自认绝不会是余欢喜的原因,她家姑娘她看着长大的,啥脾性她能不清楚?
余欢喜没想到表舅妈一猜一个准,点点头:“他搞大了我们公司一个女同事的肚子。”
“所以你就辞职了?”张翠兰闻言有些不赞同,总觉得工作男人都没了是余欢喜吃了亏。
余欢喜看出表舅妈未尽之语,无所谓笑笑,“他倒是不想分手,让领导给我施压想逼我接受那小三肚子里的孩子呢。”
“啊?”这信息量有些超出了张翠兰的认知,消化片刻后她才又问:“那小子到底咋想的啊,不跟人家好还让人怀了种,想跟你好又要你养小三的娃。他怕不是……”
“脑子有病!”余欢喜接过话道。
“对,就是他娘的有病!”
余欢喜看着满脸愤愤不平的表舅妈,忍不住笑出声。
莫名就不觉得气了,反过来安抚道:“没事,我也不吃亏,离职公司还补偿了我钱呢~”
“那就成那就成。”总归不是人财两空。
这头余欢喜跟表舅妈说清楚这次回来的原因后,又叮嘱了对方先不要告诉她外婆,便目送其归了家。
回了屋,见外婆已经洗漱好准备睡了。
余欢喜也不再打扰,蹦蹦跳跳的上了二楼。
这座小二层的房子其实是后来才建的,因着政策推广退耕还林以及建设新农村,便动员了村民们拆除原本山上的土砖房,齐齐迁至如今半山腰的村道两旁。
如今村里家家户户基本都是小二层或小三层带院子的格局。外婆家这房子也不例外,基本布局也都是常见的,一楼正中是堂屋,侧面一边是厨房、卫生间加后院,另一边则是两间留给老人住的卧室。楼上则是四间不大不小的卧房,余欢喜的房间便在最里边。
余欢喜熟门熟路的推开房门,进门右侧是一个原木双开门衣柜,拐角处还有一扇通往独立卫生间的小门。左侧是落地窗,外面有个小巧的阳台,站在阳台上能看到后面山上层叠错落的绿色植被。
余欢喜将行李箱里的衣物拿出来放进衣柜挂好,这才注意到正中的床铺已经换好了床单被套,想来是表舅妈的功劳了。
拿了干净的家居服去洗漱,洗完澡出来后,余欢喜从抽屉里拿出一盘蚊香点上,又从一旁小书桌前搬了椅子去阳台。
夜色逐渐暗下来,脚边升起的袅袅细烟,伴随着各种虫鸣鸟叫声,真是悠然又惬意。
余欢喜习惯性摸了摸脖子,手中掏空,这才想起来亲爸留给她的玉坠在洗澡时取下忘拿了,又瘸着脚返回屋。
卫生间里,看着洗漱台收纳盒里的玉坠,余欢喜小心翼翼拿起来,又弯腰用衣角擦干上面的水汽。
抬手往脖子上戴时,玉坠拂过胸前被草木划伤的地方。
前胸突然一阵刺痛,痛到余欢喜一下子全身冒冷汗,连呼吸都变得气弱。
余欢喜撑在洗漱台上,痛感一瞬而过,之后恢复如常。
惊慌之后便是疑惑。
刚刚玉坠,是吸了她洗澡蹭破结痂后渗出的血珠吗?
余欢喜拎起玉坠细细端详,只见玉坠依旧散发着莹润清透的光泽,哪有什么血?
她使劲眨了眨眼,怀疑是自己近视加深了。
抬头看向镜子,胸前的划伤已经结痂,仿佛方才那一幕只是幻觉。
余欢喜疑惑的甩甩头,将玉坠重新套回脖子后又跳到阳台,坐在椅子上眯着眼发呆。
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意识不断下沉。
再猛地一睁眼,眼前骤亮,晃得余欢喜本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四下环顾,只见自己身处一片荒原。
咦?不对!
余欢喜眯起近视两百度的杏眼,仔细看了下远处隐约可见的房子。
一路小跑过去,近前才确认这是一栋小二层的木楼。木楼后侧方还有一条小溪,顺着小溪再往远处望去,目之所及的尽头是一片浓雾,浓雾中似是茂密的丛林。
余欢喜仔细观察着,发现这片天地是以木楼为中心,周边一千米除了小溪的延伸外剩下的几乎都是草皮,草地的尽头便是那看不透的浓雾森林。
这梦怎么这么奇怪?
在心中默默吐槽一句后,便抬脚往木楼走。
顺着木制台阶上去,正对着两扇竹编的门。
余欢喜拍了拍门,冲里道:“有人吗?请问有人在吗?”
话音刚落,看着因动作而被推开的门,呃……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