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襄随萧允墨来到宁喜斋,遣散了宫人,面色凝重,直直立了半晌,终于开始说话。
“祁时安……不,余薇娘,这个问题我只问你一次,你可想好了再答。”
祁襄收敛了几分戏谑的神情,问:“殿下想问什么?”
“不要叫我殿下!” 萧允墨骤然烦躁起来,“我是说……”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来捉她的手:“余薇娘,如若我不再是什么怀王殿下,不是他萧敬逸的儿子,而只是平民崔玄,你愿不愿意同我成亲?”
祁襄一愣,岔开话问:“王妃娘娘母家姓崔?”
“嗯……” 他将她的手捏得更紧,“问你话呢?”
祁襄垂下眼,胸中暗流涌动:“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若是肯,我们便像在川蜀时那样,这王位我本就坐得了无生趣,不如抛个干净,与你一道,天涯海角都去得!”
她的指尖搔过他掌心,缠进他的指缝:“说句心里话,崔玄公子,确实叫我很心动。”
他抬起她的下颌,俯身轻啄她的唇瓣,蜻蜓点水,却不深入,嗓音带着蛊惑:“嗯?那么薇娘怎么说呢?”
她仰起头,眼中现出一丝渴望,却只是望着他,像执棋者捻着棋子迟迟不落。
“那人罪大恶极,我亦深受其害,这并非是我为自己开脱,只是薇娘,我自出生起便被他毁了一切,如今他终于死了,我想为自己争取一回,你可明白?”
他目光炙热,融化她心中的冰雪,她薄唇微启,仿佛自言自语:“你若真是崔玄,那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话音被他吞没,呼吸也被他夺走,绵长的一吻后,他紧紧拥她入怀:“那我们即刻就走,今夜就走,反正怀王暴毙这种事,本朝也不是第一遭了。”
她环住他的腰背,脸深深埋进他胸膛:“怀王殿下还要给朔金汗王挑赏赐呢,见过聂昭,再走也不迟。”
“他有什么好见的?”
“峻清,咱们好歹费了那么多心思,总该看看他这汗王当得如何,再说,朋友一场,也该正式告个别才是。”
“我跟他可不是什么朋友……” 他嘟囔着,终究还是妥协,“那说好,这次围猎完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好好好,崔公子。” 祁襄满口答应,脑袋在他怀里轻轻蹭着,“公子好香啊。”
萧允墨抚了抚她的头,在她颈后一捏:“跟你说正事,既然答应了我,不许出尔反尔。”
“哪会?我是这种人么?”
“你就是啊。” 他展臂一捞,腾空抱起祁襄来,低头攫住两片薄唇,往寝殿走去。
她勾住他的脖子,一边抬头迎合,嘴里却道:“白日宣. yin,成何体统!”
“是谁说,最讨厌‘体统’二字?”
“哈哈哈……” 她任他的手探进她层层衣衫,“正是在下说的。”
“嗯……” 他将她放到床上,贴上她轻薄中衣下光滑的肌肤,舔吻她充血的耳垂,“薇娘的嘴唇软,耳垂也这般软,不知道………你身上究竟哪里最软……”
她被撩拨得浑身无力,指尖无目的地轻抓他的后背,唇间漏出断续的低吟。萧允墨顺着她的颈侧吻下来,喉头、锁骨……一路向下……
“嗯……终究被我找着了……原来,是这里……” 他的语气从未如此轻佻,令她感到陌生。
“萧峻清,别……” 她试图挣脱,双腿却被他牢牢钳制住,指节在她的瓷肌上压出红印。
“襄儿别动,交给我就好。”
一股股热流传遍四肢百骸,是难捱的折磨,却也是难言的快意,她紧紧抓进他的发顶,像抓住海面的浮木。
瞬间,脑中万念俱灭,她在颤栗中呼喊他的名字,他低低应着,骤然将她拢在身下,吻去她迷离双眼中落下的泪。
“襄儿可还满意?那现在……轮到我了。”
……
几日后,朔金汗完颜昭进京朝见大齐皇帝,熙宁帝特在南苑猎场设宴款待,邀这位年轻的新汗王一同参与春蒐,并由怀王亲自接待。
聂昭依旧是意气风发的样子,穿着汗王的黑金锦袍,更添一层霸气,然而一见着祁襄,立刻笑得露了一口白牙,仿佛见了糖的孩子。
“时安哥哥!”他疾步上前,一把将祁襄揽进怀里,因她着了男装,在场其他人都并未觉出异样,只有萧允墨黑了脸。
聂昭瞟了他一眼,得意地扬了扬嘴角,在祁襄耳边轻轻唤了一声“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