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闭着双目,额头上轻筋暴起,细密的汗珠聚在一起自鬓角流下,又顺着脖颈浸入衣领中,双手不由自主紧紧攥着衣袍。
这药令他口干舌燥,体内似有一团幽火在游走灼烧,一寸寸摧毁着理智,如同在欲海边缘徘徊,渴求一个发泄的机会。
“主上……”海棠担忧地叫了一声。
可这声音在顾洲听来却是魅惑无比、摄人心魄,他半睁开眼睛,眸光迷离不清,喘息着将手颤巍巍地着伸向海棠白皙的面庞。
在即将触到的一刹那,最后一丝清醒令他将手臂抬高,从海棠发髻上拔下一根簪子,使劲刺进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不够,便拔出来再刺一下,之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向后靠去瘫软下来。
海棠早已做好将他打晕的准备,见此状况也松了一口气,掰开他带血的手拿出簪子,为他搭了脉,上清丸已见效,只需好好休息即可。
这药的厉害她也领教过,主上竟然扛来过来,着实让人佩服,之后还清醒吩咐她沐浴更衣,不要留下痕迹。
这些她自然知道,只是今日特意提起,真是奇怪,她也没有功夫计较这些,今晚的事,背后主谋是谁,还要仔细查证一番。
还有赴宴之事只有几个随行的侍卫知道,可刚听沈明月到话,似乎她也知道,但她是从何而知?这女子绝对有问题!
海棠思绪烦乱,不再言语。
没有得到回应,沈明月一阵尴尬,不好多问,预估着明日的困难,渐渐地到周公处报到了。
次日一早,她醒来时,海棠正歪在榻上,而她一个人占了大半个床,心中更加愧疚。
她听着外面无甚动静,又看着海棠睡得沉稳,此刻起床似乎有些早,她便翻了个身打算再躺一会儿。
不知过来多久,半梦半醒中只听得“啪嗒”一声,沈明月惊坐起来,只见一个身影从窗外翻进来,定睛一看竟然神色略带慌张的顾洲。
海棠也被惊醒,与顾洲交换了眼色,似是心有灵犀般行动起来,顾洲脱了外袍丢在地上,海棠将发髻散开,又把衣架上的衣衫散落在地,而后将自己的领口扯开一些。
沈明月不明所以,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顾洲径直来到床上,道了声“得罪”,用被子将她捂在床上,他自己则偎在她身旁。
沈明月感受着顾洲身上的晨凉,听着他胸膛中如击鼓一般的心跳声,渐渐意识到他们是在做戏,于是一动不动,安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放肆,不得入内。”
而后身边人似乎坐了起来,用慵懒的声音说道:“什么事?这么吵?”
“回将军,是裴州牧派人来探望殿下。”
“让人进来吧!”
裴济的人进来后,见满地衣衫,一女子衣衫不整跪地叩首,便知昨夜发生了何事,这人跪拜道:“小人拜见将军,昨日席间未能让将军尽兴,我家主人甚是懊悔,特派小人来为将军送些补品以示歉意。”
昨夜席间顾洲迟到早退,令裴牧生疑,一来担心他是对自己不满,二来想探查一下他在军营的情况,于是遣人前来谢罪。
“无妨,都是小事,回去告诉你家州牧,昨夜本将军很是……受用!”
“是,小人告退。”那人说着起身,用余光扫视一周,隐约见床上似乎还有一人,心中暗笑:一龙戏二凤,还真是受用,此事要快快回去禀报。
正当沈明月喘不上气来时,海棠为她掀开被子,说了声:“没事了。”
而此时的顾洲正在系腰间的玉带,看了她一眼后低头离开。
他脸红了!他居然害羞了!呸!装什么清纯玉面郎?
沈明月不屑了一番,再看向海棠,只见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自顾自地收拾残局。
沈明月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方才该是海棠在这床上,看她的面色,似乎有些不悦,的确,她应该不高兴,是自己占了她的地方。
她刚想向海棠道歉,海棠却已收拾好好出门去了,
看着床上残留的身体形状,沈明月有些懊悔,昨日之事还没说明白,今日又来了这一出,她要赶紧找徐铭换个地方,起身后找出一套粗布短衣换上,将头发束于脑后挽成一个发髻,用发带束好,出门去找徐铭。
徐铭并不在住处,问了巡守的军士才知他在大殿值守,她又来到大殿,门口值守的侍卫多来一倍,也并不让她进入,只是派人进去回禀。
不多时,徐铭出来,神色带着疲惫,他问道:“沈先生怎么这么早,太阳还没出来呢?”
“顾……将军可告知你今日要跟着我?”沈明月本想称呼“顾洲”,但似乎又觉不妥,便改了口。
“嘘……”徐铭做个个噤声的动作:“先生小声些,主上还没醒,说倒是说来,只是今日主上有些……不适。”
一定是昨晚鬼混的缘故,沈明月假装不知,鄙夷地瞥了一眼殿内:“他身体不适也不能耽误计划……对了,你得帮我换个住处。”
“徐铭……”殿内想起顾洲虚弱的声音。
徐铭应声而入,不多时便出来问道:“我今日听先生差遣,先生有何安排?”
沈明月说完将一张纸交给他:“给你一个时辰安排,安排完之后赶紧给我换住处。”
“那住处不行吗?”徐铭嘟囔着打开纸条,只见纸条上写了两句话:修缮灾营、施粥济民。
徐铭立即领会精神,自去调集人手,不出半个时辰,灾民营门口就支了两口大锅生火熬粥,锅还没开,就已经有不少人来排队。
沈明月在粥棚旁边安排了一些小椅,立了一个牌子:招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