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方长牙疼似的咧了嘴,一脸的怒其不争:“他丫的跟个花痴似的,我都说了只是同级的同学,不熟,非不信,有本事自己勾搭啊,赖我做什么?好家伙,念经念一路了。”
樊小光泫然欲涕,大声控诉:“就是没本事啊,但凡我能长岘哥这样,什么样的美女勾搭不着,还用得着你出马?你占着资源不为兄弟们谋福利,你没有心!”
董方长脑仁疼,忽然想起什么,试图转换话题道:“那苏岘呢?他昨夜还和美人有约,夜不归寝呢,这都什么时候成的事儿,压根没和我们交代过,他岂不是更没兄弟情?”
樊小光果然上当,凑到苏岘桌边,递上个幽怨的眼神:“岘哥,嫂子是咱校的么?她的姐妹舍友闺蜜女同学啥的,哪怕养的母猫也好,能给介绍下不?”
语气之卑微,已经到了是个母的就行。
轮到苏岘脑仁疼,他仿佛感受到大佬射出的眼光,揶揄的说,医科大的男生,饥渴如斯?
为了杜绝类似情况再次发生,他决定一劳永逸,“没有嫂子,我喜欢男的,以后介绍对象的事儿别找我。”
话音落,正在喝水的董方长“噗”一声喷了出来,贺渠敏捷地后仰避过泼洒的水渍,西装肩线泛起涟漪,这是魂体受惊时的应激反应。连带着耳机的万河都转了头,室内三人一魂齐齐看了过来,连空气都是凝滞状态。
他们想要分辨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这么没有预警的么,一边翻着课本,随口就把柜门踹了?
樊小光靠的最近,最先回过神,他楸着自己的T恤领口,做作的带了些惊恐:“岘哥,像我这样的小可怜,头发虽然是自来弯,但人绝对是笔直笔直的,随便你喜欢男的女的吧,但别爱我,没结果。”
这戏精,苏岘属实是槽多无口。
他撩起眼皮,淡淡怼了句:“……妄想症?你学医不是为了耍帅,是为了自救吧。”
董方长“噗嗤”笑了出声,樊小光却狠狠松口气,庆幸道:“太好了,岘哥,你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看来社会主义兄弟情没过保质期,爱你呦~”
确实太好了,这贱吧嗖的口气,看来是学神的毒打没挨够,五行缺揍。
苏岘摆出班长的架势,“小光同学,周一发的病历本写了么?病史补充完了么?友情提示,明早要交。”
樊小光瞬间头秃,那厚厚的一册,别说几天,就是给他半个月,估计也编不完。
小可怜顿时成长为巨可怜,掐着苏岘的袖口,来回拉扯着低声求情:“哥,亲哥,下周再交行不?”
苏岘好整以暇的欣赏败军之姿,欣赏够了,开口逗狗:“不行,叫爸爸都没用。”
如此绝情,樊小光只能加码,两根手指在桌面一跪:“……爷爷,下周再交行不?”
苏岘气笑了,可又能怎么办呢?毕竟亲孙子。
他从自己那叠资料中抽出一本,往人身上一拍:“还不滚去抄?”
“得叻!”樊小光领命,转身前撅着屁股,妖娆的比了颗心。
在他的插科打诨中,校草当众出柜,这说不上大,但也不算小的一桩事儿,就此过去了,302又如往常那样,开始各做各的,互不干涉。
苏岘是他们中作息习惯最好的人,不到十一点就已洗漱好上了床,准备睡觉。
刚才躺下,贺渠跟了上来,也躺下了,将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贴在了枕头边,声线极低:“不想妨碍你睡觉,但我叫什么名字总可以告诉我了吧,要不然又得琢磨一晚上。”
名字什么的,本就没打算瞒着,当时被那句傻瓜噎住了,才多卖了会儿关子。
苏岘轻声回应:“贺渠,恭贺的贺,沟渠的渠。”
这句话像是点亮了某个开关,贺渠脑中无数的画面炸裂。
他沉默了好一阵,喃喃解释道:“不是沟渠的渠,是夏屋渠渠的渠。”
这俩有区别么?当他学神是假的?
苏岘面无表情的盯了一眼,没什么求知欲。
贺渠却自动接了下去:“是有人希望我心胸深广,才取了这个渠字。”
苏岘:“你都想起来了?”
贺渠:“一些,比如我真的很有钱,比如我还有几个血亲,但肯定不是全部,起码,我不知道那鬼画符是怎么烙在后背上的。”
他嘴里说着,身上已换过一身装束,墨绿色的V领丝质睡衣,透着大牌气质,陪睡的理所当然。
苏岘脸上保持着淡漠,其实内心多少有些别扭,刚才出完柜,便跟个男鬼同床共枕,总觉得对方有些不怀好意。
可要开口赶人吧,却显得有些矫情,根本不在一个维度的生物,又不可能发生什么真实的接触,还是个无处可去的生魂,难道叫他靠墙站上一晚?那也太不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