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销量最好的灵韵符,也就是被他改名儿稳狗符的,笔画最是简单。
画法他早已娴熟在心,观想片刻后,嘴上默念着口诀,挥笔沾上朱砂,笔尖接触纸面的刹那,苏岘小臂肌肉群以特定频率震颤着,这是梅浅独创的“颤腕法”,能将颗粒更细致均匀的分布在符咒每个节点。
笔力为符,念力为咒,尔后就是开光,他结了手印引来灵气,再以自己的拇指指纹为章,将其封印在符纸上,算是开光完毕。
最后双手翻飞着,折出形状,改用彩铅寥寥几笔,在外封上勾出只卡通狗狗。
搞定!
大半个钟头,十枚稳狗符,价值高达五百人民币。
苏岘感觉自己的腰包饱满了些,有粮不慌啊。
贺渠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在他的视界里,苏岘引来灵气的模样,就像被泛着微光的风温柔的包围着,而这些开过光的符咒,则像被人凭空撒了一层金粉,散着淡淡的金色光点,很是神奇的样子。
世间事就是这样,眼见,方才为实,要是在他变生魂之前遇到这位,就这,神神叨叨的,又是念咒又是画符的迷信手法,他不知道会把人鄙视成什么样。
如今,却是盼着人越厉害越好,生的希望已统统寄托在这位小神棍身上了。
搞定了外销的,苏岘倾尽所学,又画了几张其他的符咒,他算是牵涉进了贺渠这档子事里,对方还是个路数叵测的高手,多些防备总是好的。
这些能用于斗法的道具,需要海量的灵气,画着不难,开光就没那么容易了,他小心折好放回背包内部口袋里,预计着周末回家再来处理。
神棍的业务忙乎完了,未来医生的职业还需添砖加瓦,他翻开课本,重归科学的怀抱。
整个下午,自习教室里的人来来去去,苏岘除了中途起身上了趟厕所,几乎连伏案握笔的姿势都没变过,医科就是这么简单,从头背到尾就行,没有重点,全是重点,半点不能轻忽。
至于之前为了卖资料给别人勾出的所谓重点,无非是他的忽悠大法得了真传而已。
贺渠不敢打扰他,又确实无聊的厉害,偷偷穿墙溜到走廊上,抽了好几根烟,才把这多年没尝试过的板凳生涯熬了下来。
晚上回寝的时候,门一开,弹幕鬼跳了出来,一脸兴奋又隐隐焦急的直咋呼:
“苏神,我刚刚看见他了!”
“听他旁边人叫他周昊呢!”
“他比照片还帅吖~”
“贺渠哥哥好,我来了!”
“我们来聊点什么?”
弹幕式发言一对多效果良好,这位一边汇报,一边与贺渠招呼,半点没耽搁。
就是前半段花痴着旧日网恋,后半段迫不及待撩着生魂大哥,这个小女鬼,恋爱脑没治了,而且还带有丝分裂的。
苏岘眼光微转,樊小光窝在自己床上刷着手机,倒是不方便开口回应了。
他放下背包,打算到走廊上解决问题。
刚一转身,恰巧董方长推门而入,他光着膀子,短袖搭在肩上,手里还拎着半瓶肥宅快乐水。估计是刚运动过的原因,一身厚实的腱子肉上还滚着汗珠。
这家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么冷,岘哥,你空调开的多少度?”说完,可乐瓶随手往桌面一丢,开始扒拉运动裤,露出条自带保暖功效的大毛腿,仅穿着平角的胖次,走向了卫生间,淅沥沥的水声传来,是在冲凉了。
空调上亮着红点,根本没开,那寒颤也不是因体感的冷,是被阴气刺激的,苏岘是眼睁睁看着他从弹幕鬼的身体里直穿过来,还把爱美的小姑娘吓出了满屏的“啊啊啊啊啊!”
哦,也有可能不是吓的,是兴奋。
这家伙进了卫生间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苏岘估摸着几分钟后,这位习惯于泡大澡堂子的东北爷们就会搽着毛巾,赤条条的走出来,自己踹的柜门也白踹了,对他没半点的影响。
苏岘可不想再看到铺天盖地的土拨鼠尖叫字幕了,迅速出了寝室,随手关好了门。
走廊上人居然不少,聊天的,打电话的,脸熟的还会冲他点头打个招呼,苏岘没管穿墙而出的俩鬼在身后聊些什么,转个弯到了楼梯口,径直爬到了楼顶。
夏末的七点来钟,校园各处已开始亮了灯,空中的晚霞还没散尽,把天边涂抹成深蓝与橙红的渐变色,苏岘极目远眺了一下,微有恍惚,多久没有这样安静的,抬头望望天空了?
呵,倒是托了那小女鬼的福。
半晌,他转头问道:“人找着了,想要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