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你?”
赵棠哂笑:“别闹,你卡里能有两万块我就直接送你了行不?”
这可太小瞧人了!
苏岘憋气,浑然忘记了当初在圆象山为改命斋戒沐浴的那一个月,是赵棠在照顾他的起居住行,对他天煞孤星变脸为穷星的事实再清楚不过了。
没等他开怼,赵棠眼珠子略一转,扫了贺渠一眼,“哦,这是找着冤大头了?”
一向客户至上的苏岘简直听不了这话,立刻回嘴:“什么就冤大头了,多难听啊,这是我尊贵的VVIP贺老师!师兄你赶紧的把‘莫问’请出来。”
“啧,这一脸风流相,哪儿像什么老师了?”赵棠嘟囔一句,“那我就真开价了啊……”
贺渠挺了挺背,俯视着,“随意。”
赵棠品了品,这带着睥睨气势的两字,勾起了嘴角:“三千万,不二价。”
话音落,苏岘张嘴就叫了出来:“师兄你疯了吧?剑身总共也就三十六枚通宝大钱,就算再加上剑柄的雷击木,顶天了大几百万,你这是宰客呢还是欺负我呢?”
“大人讲话,小孩儿一边去。”赵棠将着急上火的苏岘拨拉开,对他身后的贺渠说:“怎么样?口气挺大的,不会只是在吹牛吧?”
贺渠一笑:“别说三千万,就是再加十倍,但凡岘岘想要,那就一定是他的。”
这一笑,确实有些挥金如土的架势,苏岘晃了晃眼,一点也不感动。
三千万呢,买把铜钱剑?
除非杀了他差不多。
赵棠却从这话中回过些味来,感情不止客户那么简单,这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小神棍。
回头再看苏岘,虽然没有明着流露出些什么,可就他一向冷静又边界感极强的个性,肯花对方钱,占这么大便宜,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想到这儿,赵棠的脸色沉了下来,“岘岘,你说实话,到魔都干嘛来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
苏岘趁机卖惨,将贺渠被夺舍的来龙去脉叭叭的解释清楚,还有始作俑者高度疑似陈小周,他实在没有办法,寄希望于“莫问”可以驱赶假货等等,最后才慢吞吞的告知,林深已经联系不上好几天了。
“师父失联了?你怎么不早和我说?”赵棠凑近了些,神色明显有些焦急。
“……他都赶你出门了,大家不是说你俩闹得很僵嘛……”
苏岘没好意思说,是林深再三严令他不得和赵棠往来的,只安慰道:
“而且,说是失联,大概是忙自己的事儿暂时不方便联系而已,以他的本事,天下哪里去不得?以前不也经常这样?再说了,你现在这状况又用不了术法,知道了能怎样,不是干着急么?”
“好歹我在圈里还有那么多朋友呢,可以帮着打听。”赵棠顿了顿,眼底透出些苦色,“你别听外人嚼舌根,我不怪师父,违反门规用了禁术,自然要承担后果的。
说到这儿,他眼风微微向贺渠一斜,告诫:“倒是你……要好好的想清楚。”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这就全知道了?
苏岘心想,玄门正宗培养出的弟子果真不一样,就这养到半道上术法全废了的,光凭相术怕也能出人头地的吧。
太绝了,猜人心思一掐一个准。
他今天借口买剑找到这儿来,确实另有所求,只不过暂时不想让贺渠知道。
这会儿既然被看出来了,生怕赵师兄一个吐噜嘴说漏了去,赶紧转个话题,扯着人的胳膊说:
“是是是,知道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一定早早告诉你,师兄,别废话了,我跟你去屋里请‘莫问’”
苏岘一边推着人往里间走,一边回头交代:“贺老师你在外面等一下,我跟着师兄去取剑,好好验验货,你盯着点端子啊。”
贺渠愣了一会儿,回想刚才师兄弟间的对话,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对端子说道:“怎么取个东西这么长时间?岘岘只说让我在外面等一下,没说你,要不,你去看看?”
端子用肉垫搓着一颗大理石球,正玩得不亦乐乎,闻言往墙上的古董钟看了一眼。
“你说的‘这么长时间’,是指三分钟不到?”
小猫甩甩尾巴,张嘴就是嫌弃的口吻:“你也太粘人了,而且心眼也太小,那是他师兄,要是有其他可能早就发展了,还用等现在?”
贺渠整一个百口莫辩。
刚进屋时确实有些小嫉妒,可这会儿真不是。
他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苏岘在瞒着他做什么事情,要不然那个赵师兄不会那么语重心长的说考虑清楚这样的话。
看看玩球的小猫,想想它身体里也不过十几岁的小鬼,贺渠实在没辙了,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这一去差不多半个钟头,就在端子都快要忍不住窜屋里的时候,两人终于一前一后的出来了。
苏岘拍着手里古旧的实木盒子说:“师兄,这宝贝以后就归我了,你赶紧淘些顶尖货色来镇店吧,就外面这一堆破烂,能骗的了谁,挣得了几个啊?”
身后的赵棠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嗔道:“赶紧滚!得了便宜还卖乖。”
“嘻嘻”苏岘二皮脸的笑了一个,招呼贺渠和端子:“走吧,完事儿了。”
走了没两步,忽又转身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往柜面一放:“差点忘了,我最近制了好些清宁符,这几枚师兄你先收着,别忘了用。”
赵棠心下一暖,回说:“你也别忘了,真要准备对上了,立刻打电话给我,我立刻就到,万事要慎重!”
苏岘头也没回,一个俯冲,从地上捞起端子抱在怀里,“知道了!”
人已出了店门外。
贺渠向赵棠点个头,迅速跟了出去。
柜台后,赵棠孤零零站着,又在自言自语。
“你就这么教给他了?师父怕是要恨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