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剑宗清霜院。
青玉案上紫金香炉吞云吐雾,凝神草清香在屋中散开。
“师姐,合欢宗那个谢书臣就是登徒子!竟然在众人面前使用那种下三滥的招数,真是可恶!”
流萤一张包子脸生气的时候更嘟了,双手环胸坐在桌前,像只生气的河豚。
看着坐在一旁不紧不慢喝茶的师姐,气瘪了三分,“师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在听呢。”戚雪婴放下茶杯,温声道:“本就没有规定不能使用什么,谢书臣的本事也是他自己练的,还是合欢宗正统功法,这也无可厚非。”
她轻抚小师妹的圆脑袋,“再说我不是赢了吗?”
流萤皱着两道细眉想了想,好像…确实无可指摘,但是想到师姐差点出岔子,她还是好气。
“哼!我不管,他那样就是不对!”
流萤今年十三,是紫阳真人最后一个内门弟子,也是年纪最小的。
平时被师兄姐们宠着惯着,还是一团孩子气,性情天真活泼,喜怒由心。
“好了,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子。”戚雪婴拍拍她的手,“快回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好吧,师姐你也累了一天了。”
流萤想到今天师姐比试也累了,自己不能再打扰她休息,她起身离开,“师姐早点休息。”
戚雪婴迎风立于窗前,松涛阵阵,冷月高悬。
随着月影西坠,她抬手关上窗户,拿起桌上的欺霜剑,手指从剑鞘的霜花上滑过,触手温凉。
灵剑宗竹轩院,这里是专门招待外客之所。
谢书臣与师兄对桌而坐,执盏共饮。
“师弟,你今日真是好样的,居然敢调戏戚雪婴,师兄佩服!”
谢书臣手上转着一支玉笛,上面裂纹斑驳,正是白日被戚雪婴震碎的那一支。
他无奈一笑,下唇唇中的黑痣微微漾开,如枯骨生花,“师兄就别打趣我了,你没看到我差点被她一剑捅死。”
“哈哈哈。”孔云深看热闹不嫌事大,今天合欢宗观战席上,就属他喊得最大声。
他撞了下谢书臣的肩膀,眨眨眼道:“今日如此近距离和大名鼎鼎的冰美人接触,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谢书臣自嘲一笑,不欲多言,“师兄喝完这杯就歇了吧,小弟身上还带着伤呢。”
“没想到她竟如传闻中那般冷酷无情,面对你的美色也能无动于衷,可惜了。”
孔云深看着小师弟啧啧摇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慨。
连他们合欢宗的颜值担当都不能让戚雪婴假以辞色,谁还能让她侧目?
还真是期待啊。
竹影婆娑,月光在叶片间被切割成星星点点的银砂。
戚雪婴踏着月色来到后山,谢书臣正倚在竹枝上吹奏。
裂痕交错的玉笛淌出幽咽曲调,像是一对情人在月下窃窃私语。
他一身粉裙领口半敞,锁骨处拳头大的淤青渗血发紫,正是白日她留下的。
她目光微顿,随即移开视线。
“迟了半盏茶。”
笛声戛然而止,谢书臣收笛起身,腰间合欢银铃叮当作响,“师姐这般守时的人,莫不是在自家后山迷路了?”
出口的“师姐”二字像是含着糖一般,戚雪婴眉头微蹙,“谢公子请自重,你我并非同门,请叫我戚雪婴。”
谢书臣叹道:“师姐还是这般古板啊。”
戚雪婴眉峰拧得能夹死苍蝇,见他如此固执,也懒得去计较了。
林中清风滑过竹梢,携来一缕酒香,她挑眉,“你喝酒了?”
“被同门拉着小酌了一杯,味道很重吗?”
他来之前可是特意沐浴更衣了的,拉起衣袖嗅闻,除了皂角的清香,什么也没闻到。
他放下袖子,弯唇笑道:“你的鼻子还是那么灵。”
戚雪婴不置可否,“磁石可还在你手中?”
“不在。”谢书臣摇头,“应该炸成碎片了吧。”
当时实验室都炸成那样了,他当场就是晕死过去,也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
似是想到什么,他的眼神中含着几分郑重,“你是怀疑,咱们的穿越与磁石有关?”
戚雪婴嗯了一声,“或许吧,除了那块磁石,也想不出其他原因。”
谢书臣手指微微一动,想做什么,又停住了。
戚雪婴道:“既然磁石没有了,那就算了。”
这样她也死心了。
“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如今换了世界和身份,没有立场和责任,以后再无瓜葛,从此互不打扰吧。”说完她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去。
看着逐渐被夜色淹没的清瘦背影,谢书臣抚着左手手臂上突然出现的黑色莲纹,眼中神色莫名。
这连纹,和他研究的那块磁石极其相似,像是拓印上去的一样。
戚雪婴看着手中的归元丹,色泽金黄,灵气充沛。
她服下丹药,盘腿坐在床上运功。
稍倾,头顶冒出一阵白烟,晶莹汗珠顺着她的鬓角滑落到下颌,又坠入胸口。
她的双唇紧抿,额头青筋暴起,竭力压抑着体内灵力的躁动。
如今这具身体步入金丹初期不过三月,系统说服下归元丹,就能突破初期到达中期圆满。
修行可谓是一日千里,难怪有那么多走邪门歪道的人。
灵力在丹田循环三个小周天,戚雪婴神识扫视自身,看到体内金丹突然金光大盛,一阵绵勃浑厚的灵力汇入四肢百骸。
灵力荡起的波动震得床边纱帐摇头晃脑,靠着床沿的欺霜剑震颤呜鸣,剑身上光华流转。
几息过后,所有灵力尽归金丹,戚雪婴正欲收功,忽然发现丹田内闪烁出一道红光,像是某种封印禁制。
她内心大骇,问系统,“这是怎么回事?我体内怎会有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