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腻的桃花香与霜雪般的冷香混合在一起,戚雪婴抿了抿唇,“可以放开了。”
“师姐你没事吧?”流萤连忙挤过人群跑过来。
刚才她被队伍冲散,只看到师姐差点被撞上,没看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没事。”
“这位郎君,可要求支姻缘签?”
三人刚走到庙门口,就被一红衣婆婆叫住,她问的是谢书臣,眼睛看向的却是戚雪婴。
戚雪婴眉头微蹙,没说什么。
竹棚下的红衣婆婆冲着谢书臣招手,棚檐垂落的红绳串着百枚铜钱,在风中叮咚作响。
流萤已经蹦跳着凑过去,捻起一根系着红绳的木牌,“婆婆,这些都是求姻缘的吗?”
“那倒不是。”婆婆长得慈眉善目,面容温柔地笑道:“人怎么可能只有一种欲望呢?”
她摇头叹道:“有的人求财,有的人求权,有的人求有情人终成眷属。众生百态,所求自然不尽相同。”
流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婆婆又看向戚雪婴,“这位姑娘,可要求姻缘?”
谢书臣脸上浮起一个调皮的笑,道:“婆婆,你方才明明先问的是我,我还没求呢。”
他的指尖抚过木架上垂落的红绳,铜钱相击声里忽然倾身凑近戚雪婴耳畔,“师姐,你说我是求姻缘呢?还是求财呢?”
温热气息拂过耳垂,戚雪婴广袖下的手指骤然收紧,冷声道:“你求什么与我无关。”
说完抱剑跨过门槛,身影隐入烟雾缭绕的庙中。
流萤正蹲在地上研究那些刻着拗口谶语的木牌,全然没注意到两人间的暗流涌动。
抬头一看发现师姐快要消失的背影,她连忙起身追上去,“师姐,等等我。”
谢书臣转身欲追,被婆婆拉住,“郎君的姻缘坎坷啊。”
“什么?”
婆婆把三个铜板摊开来,一边看一边摇头,“‘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你若是求姻缘,只怕要失望咯。”
谢书臣虽然不信这些,但是听到这样的谶语,还是心里略有些不舒服,“婆婆说错了,我求财,不求姻缘。”
说完把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就走,“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多谢婆婆。”
城隍庙平时有专人负责纸钱的采买和清扫,是一位孤寡老头,无儿无女,穷困潦倒。
镇长看他可怜,就让他来做城隍庙的庙祝,吃住都是在庙里。
老头六十几岁,姓陈,三人去找他问话,发现他就是个普通人,并无异常。
又在庙中四处观察了一圈,除了浓浓的檀香味,一无所获。
这就怪了,难道问题不是出在城隍庙?
五人小队再次聚在谢书臣房中,互通今日收获,发现大家都是一无所获。
屋内一时陷入沉寂,呼吸声清晰可闻。
望舒高悬,花影摇动。
谢书臣转着手上伤痕累累的玉笛,望向一脸沉思状的几人,笑呵呵道:“你们是不是漏了一件事?”
戚雪婴抬眸,“什么事?”
谢书臣道:“他们不是还说了吗,半月前镇上来了一位仙师,不惜耗损修为为大家开坛祭天,做法祈雨。”
流萤好奇地追问道:“然后呢?有什么关系吗?”
“这关系可就大了!”孔见深“啪”一声合上折扇,声响让众人心里一跳。
他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些生魂离体之人他们都参加过那场祭典!”
“如今正值春耕却多月无雨,他们除了都去城隍庙祭拜,还参加过那位所谓仙师的祈雨祭祀。”
姜进说出自己的疑惑,“可这如何证明他们就是因为那场祭祀?”
“姜兄,这你就不对了。”孔见深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苦口婆心道:“既然发现了突破口,无论是真是假,咱们去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
姜进皱眉道:“咱们从下山开始就诸事不顺,希望这次能找到点什么。”
闻此孔见深一敲脑袋,满脸愤愤,“差点忘了,秦烈前面几次想弄死我们,怎么把他忘了?这小子肯定跟这些事脱不了干系!”
戚雪婴一锤定音,“既然如此,明天咱们分头行动,一拨去御兽宗查秦烈,一拨去打探那位仙师的事情。”
“流萤,你和我一起。”
谢书臣连忙举手,“还有我。”
戚雪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都各自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