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雪婴看着老头这副模样,追问道:“那位仙师可有什么特征?比如...”她鼻尖微动,“身上可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老庙祝枯枝般的手指猛地抽搐起来,灯笼“啪嗒”落在地上,火苗舔舐着绢布,映出他骤然扭曲的面容。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谢书臣神情冷冽,一把抓住老头颤抖的手腕,“老人家,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那场祭祀,现在半死不活吗?再过几天他们就要死了!”
“你应该都认识他们的吧,他们每天都会来这里上香,你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死去,你不觉得内疚吗?”
“明明有机会救他们,可你却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向死地。午夜梦回之际,你不会辗转难眠吗?”
老头挣脱他的手指背转过身去,佝偻的背影带着颤抖,如风中摇摇欲灭的残烛。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各位请离开吧,我要闭门了。”
看着猛然关上的庙门,谢书臣啧了一声,“我就不信了,不靠他我们就找不到线索了。”
“这庙里的人怎么都怪里怪气的。”流萤皱皱鼻子,想到刚才的老头和那个红衣婆婆,一脸郁闷。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那些乡民是被摄魂了,那他们的魂魄被摄去了何处?”
谢书臣手指捻着戚雪婴的红色流苏剑穗,沉思道:“这人摄取这么多的凡人魂魄,肯定是有什么目的,比如...”
“献祭。”戚雪婴道。
“没错!”谢书臣打了个响指,“摄魂要么是用活人生魂修炼功法,要么就是献祭什么东西。”
“你说,这些会不会都是那个秦烈干的?”
想到自己几次被秦烈害得身受重伤,谢书臣满脸愤恨,“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不然也不会一次次的阻拦我们。”
“不无可能,现在等你师兄和姜公子的消息。”
说着她转过身,发现城隍庙对面竟然开了一家茶楼,楼中烛光闪烁,窗户上映射着几道扭曲的人影。
戚雪婴道:“对面茶楼与这里遥遥相望,如果这里发生过什么,对面的人都能看到,走,去对面问问。”
三人走到茶楼门口,发现茶楼并无招牌,大门紧闭,流萤敲了几下,“有人吗?我们进来了啊。”
刚才窗户上还有人影晃动,里面应该是有人的,谢书臣等得不耐烦直接一掌把门推开,“灯还亮着肯定是有人的,应该是在忙吧。”
三人踏入茶楼的刹那,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空气中传来轻轻的一声回响。
茶楼大堂悬挂着几盏长明灯,里面灯火通明,照得青砖地面泛起一层冷光。
八仙桌上茶烟袅袅,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奇怪,人都哪儿去了?”流萤嘀咕道,又喊了一声:“有人吗?”
她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回荡,没有人回应。
“不对劲。”戚雪婴环顾四周,“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谢书臣侧耳倾听,随后摇头道:“很安静,什么也没有听到。”
话音落地突然心神一凛,“既然有人怎么可能没有声音?难道他们都是哑巴吗?”
他们像是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这里静悄悄的,除了他们三人的呼吸声,针落可闻。
戚雪婴扭头看向他,似乎是觉得他说了一句废话,冷笑道:“哑巴说书?”
谢书臣:“......”
他那不是推测吗,又没说什么。
“啪!”
身后的门蓦地关上,三人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去看,发现原来是门的地方,门竟然消失了!
四周瞬间变成了一个没有门窗的木盒子,像是...密不透风的棺材!
戚雪婴用剑尖挑开桌上的茶盏,发现里面竟是用剩下的朱砂血墨 。
她突然抽动鼻翼,眉心拧起,惊道:“是火油的味道,不好!咱们中计了!快退!”
话音未落,天花板上突然窜起一层火焰,脚下的青砖无火自燃,火焰流动串联成一个赤红阵法。
谢书臣连忙掏出身上的避火符,符纸却在半空被无形之力撕碎。
他盯着地上逐渐成型的阵法厉喝:“是烈焰焚心阵!”
他的衣角突然窜起一串火苗,连忙手忙脚乱地拍打,突然“嘶”了一声,“这火不对!”
他望着掌心冒起的黑烟踉跄着后退半步,“是掺了幽冥火的阴火!”
“这到底是谁想害我们啊,什么仇什么怨,一次次这样下黑手。”
流萤在火圈中上蹿下跳,她是土灵根,倒是比其余二位有优势,土能克火。
戚雪婴双手结印,她是水灵根,水火不相容。
印成,整个空间瞬息寒雾弥漫,她双指并拢点在眉心,额间浮现淡蓝色水纹,“坎生泉,泉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