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改在街头的一家露天咖啡厅,浅棕棚顶被风吹拂起。
这家主咖啡,当然也有从中国进口来的茶品,外形美观,内里韵味深厚,很值得一品。
陆温川得了巧,今天来时一路上皆是顺风顺水,只是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一如既往。
远远看去,两道身影几乎重合在一起,两位都是长发美人,一位浅棕打卷,一位深灰直长。
陆温川坐在那位深发色先生身旁,“不好意思,还是来晚了一点。”
“嗯,你还是喜欢迟到。”浅棕打卷的女士抿了口咖啡,“倒不用说什么不好意思了,《贵妇人》的片约从我手上拿了递给心上人,陆制片还是那么喜欢假公济私。”
“顾小姐,陈年旧事了。”陆温川为旁边那位先生挽好发,故意岔开话题,“不过……你们是怎么认识了?”
她垂头凑近身边那位的耳廓,“Honey!是她请你过来的?”
“陆制片别想打复活赛,老实交代不就好了?”顾小姐淡笑道,“我昨晚算了算,您这么着急来伦敦找你那个小侄子不就是为了《贵妇人》这片约的事吗?沈老先生不张嘴啊,你心里也不知道个轻重,生怕是两边都给得罪了。”
陆温川抬起被子迎上,“顾小姐果然懂我,但是这陈年旧事我们就先放放,都这么大人了,总摆在明面上也不大好看。”
一旁的先生耸耸肩,默然不语半晌,终于愿意亮一回嗓了,“原来陆制片的业务范畴这么宽的吗?我和顾小姐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本来是做朋友的,没想到今天见面,竟然是情敌相见。”
“絮时,给点面子,你知道我不是自愿的。”陆温川压低声音,“家里有点事,所以闹了些不愉快,都是好多年之前的事了。”
沈絮时摆摆手,对顾小姐露出温煦的笑,“我和相宜小姐在前几年就是旧友了,那时我见她怀里抱着孩子,长得颇像某人,一恍惚还以为认错了人,觉得细问不合规矩,倒是在今天才知道是陆制片的亲骨肉。”
“这……说来是巧了。”顾相宜抿了口咖啡,将碎发撩到耳后,“前几年我赌气,这几年倒是想开了很多,对于不负责,随手抛弃,用完就扔,不知心疼,还没有心的alpha也放下了。”
“嗯,相宜果然识大体。”沈絮时抬杯,蓄势和她碰了碰,“以后一定能拍出票房大卖的电影,倒是结尾一定要加上‘由真实事件改编’!”
顾相抿唇笑:“那是一定。”
陆温川:“……哦?”
不负责?随手抛弃?用完就扔?不知心疼?还没有心?
这是在点我?!
陆温川垂头看了眼手机,时间不过才过去十分钟,再这样下去,怕不是两个人一起把她架在蒸笼上蒸了!
手指捻着把手半晌,两人基本是在闲聊,顾相宜和对方撂孩子聊事业,沈絮时连连点头,眉舒眼笑,两人的交流往往是文艺汇演,不像陆温川,她是制片人,实实在在的商业家。
“那个《贵妇人》导演定名是阿梅莉,我承认那天是想交给沈导演的,但是宗荣娱乐的林总和我商量过,觉得既然是偏国外的题材,该选个国外一把手的导演。”陆温川道出实情,“这一点不是我的意思,我爸……沈老先生同意林总的提议,所以最后是给了阿梅莉。”
两人皆摆出一副敛眉品浓茶的端正模样,陆温川叹气,“絮时,我听小白说你前一阵子去漠河了?还冻伤了?”
沈絮时点头:“和顾小姐一起去的。”
“我是问你。”陆温川汗颜,“你冻伤哪里了?”
“我没冻伤,被冻伤的是顾小姐。”
“……”
陆温川:“那你为什么要去漠河?”
“顾小姐请的,正巧没什么事,就一起去了,还带着孩子。”
“……那都做了什么?待了多久?”
“和顾小姐聊天谈心看星星看月亮,拍照留念,还和只只一起玩。”沈絮时面色不改,“和顾小姐待了一个月。”
“哦……那你……开心吗?”
“很开心,我和顾小姐相见恨晚,相处合宜。见只只总是形单影只,心里都觉得酸。”沈絮时放下杯子,“我是真的想多陪陪顾小姐。”
“啊哈哈哈,是…是吗?”陆温川想逃。
顾相宜携着纸巾擦过嘴,陆温川嗫嚅道,“那…顾小姐,只只……还好吗?”
顾相宜:“好……”
沈絮时:“不好。”
陆温川皱眉,不知道听谁的。她佯装口渴找水喝,又听顾相宜开口:“确实不太好,只只跟着我也被冻伤了,脸上破了小口,跟我哭了好久都不消停,那天和絮时一起去医院挂号,他还帮我鸣不平。”
陆温川的心一趔趄,“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