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禾棠落下卷帘跑回去了。
沈叙白神志不清,体内的燥热在一股股涌出来,救命,救救我……
咯啦——!
铁卷帘被一道颀长的身影拉开,借着仓库外的光,沈叙白注意到这人皮肤白皙,身材精悍,黑发半长扎在脑后,身上是一件运动T恤。
身后还跟着一个,两人手里拿着一张胶带一样的东西,其中一个脱下系在腰间的格子衫为他盖上。
一只手缓缓盖上他的眼睛,整个人都陷入了昏暗,可能他在信息素的驱使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能他已经被标记了。
“哥,你的车呢?还有没有油?”
“油是够,他现在这个样子,咱俩带他出去肯定会被警察抓走,你信不信?”
他笑了声,“那咋办?咱们都是alpha,出去这人的名声就算毁了。嗯……要不然这样,就地解决?”
“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骚?”
“……其实我觉得你更骚一点,反正我没见过比你还能媚我的。”
另一个人笑了,“傻逼,干正事。”
沈叙白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之后的事情就没印象了,醒来也是大脑一片空白。
祝禾棠站在床位,臭着脸盯着她对面,沈叙白艰难起身,坐在旁边的人起身扶他,“刚打完抑制剂,是不是有点不舒服?要不再躺会儿?反正时间还早。”
说话的是个男人,嗓音低沉柔和,很好听。
沈叙白缓过劲之后才知道祝禾棠在瞪谁,从几人方才的谈话里他大概知道,眼前扶他这个是梁景行,靠窗吸烟那位是他的哥哥梁知远。
梁景行是个摄影师,性格随和近人,但是梁知远性子就很闷,日常喜欢绘画,尤其热衷即兴素描,而且还是祝禾棠的美术老师。
祝禾棠起身,毫不客气地说,“人我带走了,谢谢你们替我照顾他。”
梁景行笑着,“哎呀,大家都住在一起,应该的。”
梁知远冷眼看她,过了会儿,又看向沈叙白,两人对视上,他默然,想了下,“你这个哥哥当的真不称职。”
沈叙白:“……”嗯?
梁知远抬手点点烟灰,看着窗外,“你自己在外面不知道备个阻隔贴什么的吗?小心下次被人宰了都不知道。而且我刚刚看到你后颈脖,你不是有alpha伴侣吗?为什么不做永久标记?还是你们……”
“好了,好了,别说了。”梁景行捂上他的嘴,转头对沈叙白说,“我哥心意是好的,就是嘴上毒了一点,你别在意。”
沈叙白:“……”哦。
“梁哥,张伯刚过来。”江怀谦在门外说。
“知道了,你让他在客厅等一下。”梁知远捏着滤嘴冲门外说。
他从高脚板凳上下来,两人是双胞胎,长得几乎是一个模子雕出来的,沈叙白盯着两人找不同,哥哥下巴尖上有颗很小的痣,弟弟眉尾有道浅浅的疤,但不凶。
祝禾棠坐在对面怒视梁知远,目光几乎在这人身上钉满了钉子,梁知远将滤嘴递到梁景行嘴边,下一秒被他乖乖含上。
他挑着眉梢笑了,“瞪我有什么用?政府给你们安排的课程,你以为我愿意上啊?你的作业不合格就是不合格,我有什么办法?要是你下次能不画你的火柴人,我给你打一百分。”
祝禾棠抿着嘴唇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像下定了决心,“真的?真的给我一百?”
“那当然了,但是只有平时分可以给你一百,考试我还是正常给分。”梁知远耸肩,“你总成绩再高,美术一科给你拉下来,这怪谁?怪我?”
“不然呢——?!”祝禾棠起身瞪他。
梁知远有些嘲讽,“你考二十,第二名考九十,你再优秀,从你的总成绩里挖出七十分补坑,那你自己优秀吧。”
“中考又不考美术。”
“现在考不考?有没有分?”
“那怎么了?你看松一点不就行了?”
“你画两个棒棒给我看,我怎么给你分?”
“你根本就不懂!”
“就你那是艺术,抽象艺术,极简线条,我不懂!给不了分!”
祝禾棠努着嘴瘫回座椅上,“那也不怪我。”
“别气。”梁景行语气平淡,“我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看着吧,下次给的分肯定高!”
“屁——!”梁知远低声道。
祝禾棠压着火不爆发,层次不齐的长发被她挽到耳后,朝对方飞射眼刀,之后又转头看向沈叙白,“沈哥,你现在怎么样了?”
“嗯……”他垂了垂眼,“还好,不是很难受了。”又仰首对梁景行说,“谢谢你,我和禾棠就先回去了。”
他看了眼梁知远,对方也没什么表示,他跟着祝禾棠,像个犯了事的孩子,张伯双手按在拐杖上,一脸严肃。
江怀谦站在一旁,耷拉着双眼,加上骨瘦如柴,看起来病恹恹的。
“咳。”张伯转过头,“叙白啊,默缄不知道你今天是特殊日子吗?怎么就这么放心你?大半天了,打电话也不接。”
沈叙白心一沉,讪笑道,“抱歉啊张伯,我刚来不到一天就给你们添乱了。林教…林哥不知道,我没跟他提起过,可能今天有点特殊吧。我,我……下次一定注意。”
张伯摆手,“唉!下次我见了默缄肯定好好说说他,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张伯说话急,逼得自己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开始咳嗽,江怀谦拍拍他的背。
梁景行送上一杯水,打哈哈,“张伯你太心急了,林大哥估计学校正有事呢,你别着急,等回来再说其他的,现在是把人好生送回家。”
“我送就行。”祝禾棠说,“你们在家好好待着吧,对了,你们两个要是实在闲的没事,就去后面的菜园子帮我浇水。”她指着梁家两兄弟。
梁景行笑着点点头,梁知远没表态,那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拿小姑娘没办法,她是这一片的孩子王,也能管教和她差不多大得,大一点的也能管住。
江怀谦拉着沈叙白的袖子,“……哥,我也陪你去家里。我……担心你。”
祝禾棠挑着眉看他,一句话不说。
沈叙白有些为难地看向祝禾棠,求救无果之后,只能点头,“好。”
临走前,祝禾棠站在门口怒视梁知远,“我的作业,这周,不可以,再退回来了!”
梁知远冷她一眼,“退不退我说了算。”
“梁知远!你别欺人太甚!”
“……看你表现。”
“……啊啊啊啊!”祝禾棠在心里烦的抓狂,张伯起身也要走,“行了,你们两个,一见面就跟打仗似的。”
梁知远淡淡地喝水,“这事不怪我,是她非要拉着我闹腾。”
祝禾棠:“……”卑鄙!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