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伸手摸了一下林承的发顶:“今儿吃的是稻花鱼,明天我和你们大哥去江边一趟,撒网捞些江鱼回来吃。要是能捉到肉鱼就更好了,肉鱼滋补生津,鱼身无刺,很适合给你们吃。”
“太好咯!可以吃好多鱼鱼咯!谢瑜哥哥,我最想吃香煎鱼肉片,就是之前你给我们做的那种,我觉着香煎鱼肉片送粥好好吃!”
-
今晚晚饭吃得早了些,谢瑜四人搬了靠背椅子,坐在桃树边上吹风,赏日落和漫天红霞。
“笃笃笃!”
院门被人敲响。
林安起身走到院门前,拉开门栓,一张桃瓣似的脸露了出来,随后,便是一双清澈的鹿眸。
许知秋鼓起勇气:“安大哥,你们吃完晚饭了么?大山他还没回来,我想过来你们院子里坐会儿。”
林安让开两个身位,扶着许知秋的手臂,将人带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吃完晚饭,你进来,我去搬椅子。”
许知秋目送着林安走进堂屋里去:“好,谢谢安大哥。”
林承将手边的一小竹篮子花生,递给许知秋:“秋哥哥,吃花生。”
许知秋有些意外,颤着手接过竹篮子:“好、好,谢谢小承。”
林予捧着《论语》,看得入迷,丝毫没注意到自家院子里来了一位客人。
谢瑜在给林安缝制新衣裳。
得益于十几件衣裳的经验,他手里的针线飞舞,没一会儿便缝好了一个衣袖。
青绿色的素棉布料子,做成成衣,总觉着少了些新意。
谢瑜扯了深绿色的丝线,往衣摆和袖口、衣襟绣上几段劲瘦的青竹枝条,点缀点缀。
林安拎着一把新椅子坐在许知秋身边。
许知秋立马伸手抱住林安手臂,软声低语:“安大哥,那书你看过了么?觉着好不好用?”
林安脊背僵直。
眼尾余光悄悄瞟向身旁的谢瑜:“看一页,还没用。”
“我跟你说哦,用之前备着玉脂膏子,涂抹均匀。安大哥,你们买好玉脂膏子了么?不会还没买吧?”
许知秋担忧得不行,手紧紧抓着林安的小手臂:“生做不行的,那不得痛死去!”
林安被许知秋口无遮拦的话语弄得红了脸。
好在许知秋声音细软,他俩又贴得近,旁人没听见他们聊的这些悄悄话。
担心许知秋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忙强调了一句:“阿瑜懂的,无需我操心这些事。”
他想做过分的事,阿瑜总会阻拦。
阿瑜很会亲吻,完全不像他那样生涩毫无技巧,只会蛮干。
读书人了解的东西多,不是他那种山野里长大的人能比的,做那事之前,阿瑜自会准备充分。
许知秋羡慕极了,鹿眼里泛着亮光:“真好啊,要是大山能有谢大哥那般稳妥就好了。我哭了喊痛,也不见他轻一些,真是不懂得疼惜人!”
无比较无伤害。
林安抿了抿唇,果断切换话题:“知秋,吃柚子么,酸甜口的柚子。阿瑜之前腌渍的,还有一罐子。”
许知秋眉目舒展,眼里有流光:“好啊,我喜欢吃酸甜口的。”
林安起身,朝库房走去:“等着,我去给你拿。”
南面半山腰上还有很多柚子,想吃就去摘。
家里有红糖、白糖,做起来不费事。
很快,林安拿了一个胖肚陶罐子回来,递到许知秋手里。
“吃完再把罐子拿回来就成。”
许知秋震惊得不行,抱着陶罐子直掉眼泪,鹿眼湿润润的看着林安:“呜呜呜……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没嫁过来之前,家里人都不咋管我的……”
林安僵着手,不知所措。
怎的就哭了?该如何哄?
谢瑜缝好另一只袖子,听见哭声,连忙伸手拍了拍林安的手。
“安郎,抱着哄就成。”
许知秋也是个不容易的。
秀才家的小哥儿,被继母嫁到他们这小山村来,亲爹不疼,亲母早逝,只有一小抬嫁妆……
林安伸手,将许知秋揽进怀里,手僵硬的拍了两下许知秋后背。
“别哭,嫁过来就好了,大山他性子好,只是话少,显得闷冷。你多同他说说话,他会好好待你。”
许知秋抽抽噎噎:“呜呜,真的么?”
林安尽量放缓声音:“嗯,真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
院门口,刚下工的林大山,顶着一张冷硬的脸,快步走进院中来。
“安哥、谢大哥,我来接知秋。”
许知秋听见熟悉的声音,忙坐直身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扭头朝林大山看去。
“你怎么回得那么迟?我一直等你回来,就是不见你回来。”
林大山蹲下身子,伸手轻抚了一下许知秋的脸颊:“攒多点钱,为将来打算。”
“走,回家。”
就在这时,谢瑜突然喊住林大山。
“大山,你在镇山做工多少钱一天,做的什么工种。”
“酒楼里扛货物,一日20文钱。”
谢瑜皱眉:“才20文钱,太少了些。你可有换工作的想法?”
林大山眸色微凝:“有,但我找不到更好的。”
“有一种法子能让你多赚些银钱,但会受到外人的轻视、误解,你如何选择。”
林大山看了一眼怀里的许知秋,冷硬的脸上流露出坚决:“一碗米难倒英雄汉,何况我还不是英雄,能多赚银钱就是好法子。”
谢瑜:“你跟我们做事吧,上山摘辣椒,下田摸鱼螺,江里捞鱼耙江螺,一日付你你30文钱,做到你不想做为止。”
林大山眼睛一亮,当即用力点头:“好,我明日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