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了解他们家这个赔钱货的性子,她绝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男人走后,小田攥着那个沉默苍老的女人偷偷塞给她的碎花小布袋。
小布袋分量不轻,小田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张张数额不一的纸币和许多沉甸甸的硬币。
这是来自一个母亲对孩子无声温暖有力的爱。
小田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钱装回去,再捧在手心递给乌蕴:“我知道这里的钱不够,但剩下我会还的,您也可以从我工资里扣。”
乌蕴没接,也没说不要她还,更没说要她还,目光温柔地鼓励着她:“那就努力吧,像之前一样为自由努力着。”
“我一定会的!”
小田看她的视线乌蕴很熟悉,片刻恍神后,乌蕴才想起她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像这样欠一个人的人情。
但不是五十万,而是两百万。
乌蕴大学时曾为了奖学金和评优进入了学生会,刚开始时免不了被前辈当免费劳动力使唤。
庄瑶珠经常去学生会找乌蕴帮她送水和零食缓和关系,在一次被学生会会长加联系方式,对方不断发信息骚扰她,并用她的照片恶意p图造黄谣。
庄瑶珠告诉导员时,导员他却责怪她:“你当初要是不喜欢没有那个意思,你不给他联系方式不就不会这样了吗?”
因为怕蒋鑫白冲动做傻事影响他的前途,所以庄瑶珠没敢跟他说,又怕乌蕴为她出头被学生会除名影响她拿奖学金。
所以她谁都没说。
她瞒得极好,要不是她在夜里默默流泪,乌蕴恐怕都不发现不了这件事。
想起她一连两天都闷闷不乐心神不宁,就连她最爱的裙子和吊带也都换成了宽宽松松的T恤衫。
乌蕴轻声问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得知事情前因后果后,乌蕴果断找到同样受那名学长骚扰的女孩签请愿书。
但只有这些远远不够。
那名会长家里有些钱,没人想得罪他。
季逾斯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个消息,在一次训练结束后来到乌蕴学校,并在乌蕴找到其他成员,其中一名成员偷偷叫来会长,被其嘲笑时。
他当着那名会长的面,站在乌蕴身边对众多成员说:“二十万,你们有几个人站出来作证,这些钱就属于几个人。”
没人不心动,但碍于会长的权威,无人敢应。
会长一张脸被气到通红,季逾斯始终平静冷淡,见他们没人应声,再次开口,语气淡定。
“两百万。”
现场激起层层涟漪,吸气议论声纷纷入耳,乌蕴震惊着抓住他的衣角:
“你疯了?”
那可是两百万。
而且他不是警校学生吗?
为什么处理事情这样简单粗暴直接用钱砸人。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季逾斯这样视金钱如粪土,一人连忙举手:“我,我愿意作证。”
季逾斯安抚地轻轻牵起乌蕴的手,嗓音却淡淡地计数:“一。”
一人出头,剩下的人唯恐分不到这份天降巨款,争先恐后地要作证。
事后在乌蕴不解的质问下,季逾斯目光温和地望着她,同她解释:
“乌蕴,我很清醒,只是点儿小钱而已,比起你这不算什么。”
“你也可以理解,我为的从不是别的,而是你。”
男人目光坚定温柔,像是她最坚定不移的拥护者,为她冲锋陷阵,为她付出一切。
但也是这一刻,乌蕴才真正正视她和季逾斯之间的天堑般的鸿沟。
别说两百万,两万甚至两千都足以买她很多个小时。
但对季逾斯来说,两百万只是一个数字。
她甚至有一种想法,如果他们还不答应,季逾斯也会毫不眨眼地继续加码。
她没法说不值得,因为对乌蕴来说,再多的钱比不过身边的人。
季逾斯看出她的负担:“如果你感到负担的话,那就每天睡醒时都给我发一句问候。”
“问候?”
季逾斯答:“就问我今天心情怎么样。”
乌蕴有些不解:”然后呢?”
“然后。”季逾斯轻轻一笑,整个人在明亮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我会回,我今天一定会很开心。”
这下子乌蕴似乎隐隐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季逾斯牵着她的手,笑容温柔如水:“因为你,所以接下来的一天无论发生什么,我心情都会很不错。”
她就是他的快乐和晴天。
所以,他愿意花一个两个三个,甚至是很多个两百万买她一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