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弄得?疼不疼。”
裴姝却看着她懵懂的摇了摇头,艳丽的眉眼是看不懂的神色:“救弟弟,不疼的……”
……
晚风吹起围帐的轻纱,透过烛火站在殿外的李珏驻足顿住。
他的面色温润神色却冷然,不过在看见那纱幔下隐隐约约的倩丽身影时,却恍然愣住。
风撩起青纱,只见少女斜依妆台,那烛火下后颈处雪白若雪,乌发与之若雪上踏痕,铜镜映照出那温润的眼眸,若含着一池春水。
不自觉的勾起唇角,但却在注意一侧艳丽面容的裴姝时,那微不可查的弧度登时消散。
直到裴姝沉沉睡去,宋徽玉才小心起身,刚起身就听见身后细微的声响。
只见李珏站在门边,朝着她微笑。
“珏——”想到床上的裴姝,宋徽玉连忙噤声,小心的走出殿外。
月光下,少女的脸颊上还留着刚刚哄裴姝入睡时压出的红痕,他的目光缓缓的自脸侧细腻的皮肤往上落在眉眼。
那双眼里那般的润色仿若盛着一夜星光,但最重要的是那完全的信任,只要被她这般望着,李珏都会觉得心池仿若被春风拂过。
但是这般的眉眼却让他下意识想到那个女人,那个充满欲|望和贪婪的眼眸,让他厌烦的眼眸。
不过这只是瞬间,他就压下不恰当的回忆,朝着面前宋徽玉绽开如过去那般温和的笑。
李珏的眉眼那般温柔,语气也是:“徽玉,刚刚辛苦你了。”
这语调微微有些喑哑,是宋徽玉听不出的情愫。
她只赤城的笑着,“珏哥哥你怎么这么客气。”
但接下的话却让李珏的笑凝滞,“怎么你要大婚都不告诉我,是因为好久不见就不把我当妹妹了吗?”
她语气的打趣很明显,但李珏的脸色却明显变得不好,甚至连宋徽玉都意识到,试探着问:“珏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我刚刚只是说笑。”
少年深深闭了闭眼,在她看不见的阴影里调整好脸色,语气温和道:“我当然知道徽玉实在玩笑,只是今日批奏折有些累了。”
明日就要大婚了,今日还这么辛苦,宋徽玉脸上是明显不过的担心,她拉住了李珏的手,“珏哥哥,我知道你的抱负,但终究要考虑身体,而且——”
宋徽玉的目光落在殿内床榻上酣睡着的少女,压低了声音,“皇嫂人很好,新婚燕尔你也要多些时间陪她啊。”
月色下,李珏清俊的眉眼低垂,神色不明。
“徽玉也为我大婚开心吗?”
宋徽玉不解,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这个回答,半晌他才轻笑了一下缓缓的走到月色下,抬头看着天上弦月:“那晚就是弦月,你还记得吗?”
虽然李珏不曾言说,但宋徽玉瞬间就知道他所说正是侍寝逼宫那日。
她点了点头。
李珏伸手似乎握住了面前散落的月光,“当日我知你为难,所以找到了裴执,但他逼宫助我得天下有两个条件。”
“其一,以半数天下权势相与,还有左相之位,大晟兵马。”
他缓缓走向月色,绝尘的白衣被晚风吹起,声音若月下的清凌,“其二——”
“长姐为后。”
声音落下的瞬间,宋徽玉下意识抬眸。
李珏背对着她,那脊背早就如记忆中那孱弱的少年不同,此时她面前的是当今天子,不是少年,而是初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