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妄,你藏得够深。”这次,时惘的笑不再是随性的、由衷的,而是苦涩自嘲的。
他看着旧妄,心绪难言,五味杂陈。
旧妄朝他走近,许是知道自己理亏:“抱歉。”
“你道什么歉,是我做不到让你信任。”
旧妄竟一时看不出他是真不生气还是假不生气。
时惘估计是真心把他当朋友,以为他值得信赖,他却连自己的身份都隐瞒。
时惘打断了他的反思和自责:“它们有没有伤到你?”
旧妄说:“我不清楚,邪刹主在我体内留了一道灵力。”
时惘几乎是边臭脸边帮他查看,手和旧妄的紧密相贴,他最后确定道:“魅术。”
“但我现在神志清醒。”
“你修为足够高,心志坚定,魅术不起作用,但我不确定它会不会变成其他不好的效果。”
“那我回去陪你疗伤,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你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时惘听见这话脸色稍有缓和:“这是要把后背交给我?”
旧妄没有否认:“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觉得告诉你我究竟是谁,没必要,反正我们已经同行了。”
他先前说不希望时惘见到自己,是因为当时的情况,他不想他们以神源者的身份对上,否则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天昏地暗不分伯仲那一种。
时惘对他特地同自己解释有些意外,心情也好了不少,不只是因为自己也同样被旧妄信任,还有因为旧妄在意他而涌上心头的高兴。
他能清晰感知到现在自己身上的惘念有多强。
旧妄和时惘一起回到撕裂空间,旧妄到了晚上也没有什么异样,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不会再有什么,旧妄却在准备沐浴触碰到水时感觉很燥热。
由内而外的,闷热、焦躁、难受。
他在察觉不对劲时立刻叫了时惘,时惘进来的时候看见他虚弱地扶着墙,全身泛起薄红,已经无意识在动手扯衣领口了。
时惘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在发烫,时惘确认了自己的想法:那道魅术在旧妄体内变成了催情的毒药,正在摧残旧妄仅剩的意志。
旧妄自己也渐渐猜到了,他推开时惘的手,厉声呵斥:“你出去。”
他以为自己用了很大的力道,其实对时惘而言那道力小得微不足道,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软绵绵的。
时惘往浴盆里注入冰法术,使热水冷却,然后帮旧妄褪到只剩一件里衣和裤子,弯下腰把旧妄抱起来放进冷水里,期盼冷水能让旧妄得到缓解,并恢复一点神志。
可是冰水对旧妄没有一点作用,他的燥热难耐仍然在加剧。
时惘想能先把旧妄抱出来想其他办法,旧妄却在他伸手时十分抗拒,没人知道他究竟有多难受,又是怎么维持最后一丝清醒的,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压抑和颤抖:“我自己可以。”
“你现在连说话都难。”时惘焦急又心疼。
旧妄的确连说话都很艰难:“你在,我更难捱。”
“你怎么知道我走了你不会更难受,旧妄。”时惘是真的认为自己留下来说不定很快就能想到解决之法,毕竟整个灵域,没有人的医术能比他精湛。
旧妄的情况明显越来越严重,甚至可以用糟糕来形容,这场折磨会持续多久,谁也不清楚,让旧妄一个人,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他现在只能用自己想到的办法一一给旧妄试,他给旧妄服了瓶药,旧妄还真得到了片刻缓解,可是很快又恢复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