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齐想象着少年沧溟的样子——一定比现在更加意气风发,金眸中闪烁着无所不能的自信。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一丝酸涩。
“他后来成了我的副官。”沧溟轻声补充,“死于暗精灵的毒箭。”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云齐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笨拙地拍了拍沧溟的手背。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触动了什么,沧溟突然握住他的手,力道大得几乎发痛。
“答应我,”沧溟的声音低沉而迫切,“别再这样忽视自己的身体。”
云齐想反驳,想说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但看着那双充满恳求的金色眼睛,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最终,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沧溟的表情瞬间明亮起来,仿佛云齐刚刚给了他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再睡会儿。”他帮云齐掖好被角,“我去热粥,你一定饿坏了。”
云齐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这一次,没有噩梦打扰。
当他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洒满了半个房间。喉咙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头脑也清醒许多。床头柜上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肉粥,旁边是整齐排列的药瓶,每个瓶子上都贴着详细的使用说明。
云齐坐起身,惊讶地发现床尾放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外套——正是他最喜欢的那件深绿色天鹅绒外套,昨天还挂在衣柜深处。
“你醒了。”
沧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束新鲜的白色小花。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银发随意地扎在脑后,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这是...?”云齐指着那束花。
“银叶菊,有助于净化空气。”沧溟把花插进床头的花瓶,“你呼吸太浅了,房间需要更好的通风。”
云齐注意到沧溟眼下淡淡的青黑:“你...没睡?”
“傀儡不需要太多睡眠。”沧溟轻描淡写地带过,伸手摸了摸云齐的额头,“退烧了。今天继续吃药,别碰工作。”
云齐想抗议,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云齐大师?”门外传来陌生的声音,“我是炼金协会的信使,有您的邀请函。”
沧溟去应门,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封烫金信封。云齐好奇地接过来,拆开火漆印——然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怎么了?”沧溟关切地问。
云齐的手指微微发抖:“王宫宴会......庆祝精灵大使来访。”
“你不必去。”
“我必须去。”云齐苦笑,将信递给沧溟,信尾用红色墨水标注着——协会要求所有高阶炼金术士出席。
“这是命令,不是邀请。缺席会影响我的评级和经费申请。”
沧溟皱眉:“什么时候?”
“三天后。”云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沧溟连忙递上手帕。
“以你现在的状态——”
“我会好的。”云齐固执地说,“每次都这样。”
沧溟看起来想反驳,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那我陪你去。”
云齐惊讶地抬头:“你愿意?”
“我们的协议包括代表你出席社交场合,不是吗?“沧溟微笑,“况且,我对精灵很感兴趣。”
云齐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他低头盯着邀请函,声音几不可闻:“我也是......曾经。”
沧溟的金眸微微眯起,但什么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