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幻觉吧,也不知他怎样了,或许真到了该离开的时间了。
“嗯,做的不错,你的那个人他……”老者笑嘻嘻地看着许羚,刚想说点什么便被突然从前边跑过来的工人给打断了声音。
被气到的老者直接一个臭脸甩了过去,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了?急里忙慌的,有大事啊?”
那工人连忙摇头,“不是,是前边店里,有人想买那盏挂在门口的鸢尾花灯。”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看上那灯?”老者皱眉,狐疑地看了眼许羚,转头又对那工人说道:“那灯我今儿不卖,我要送人的,你去回绝了他。”
“哦。”工人应声告退。
老者见没事了,转身便想继续说完刚刚被打断的话,但是前边店里突然大了声音,他只能按捺着心里的烦躁,认命地前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羚现下也无事,许悠然那边还在忙,所以她也跟了上去。
甫一踏进前店,她便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她几步绕过屏架,对着店里的人问道:“你刚刚说是谁买走了鸢尾花灯?”
“景国的太子啊,一来就盯上了,我见这灯也是要卖的,就卖给他了,人才刚走一会儿呢。”
许羚有一瞬的恍惚,等她回过神时,她人已经站在了主街上。原来,就刚刚那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跑出了工坊,跑出了那条街巷。
她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就这样回去心又不甘。转身找到街边的一位摊主,带着点自己都未能察觉到的期待问道:“打扰了,您刚刚有看到景国的太子从这边出来吗?”
摊主细细地看了许羚一眼,摇头。
连问了几人,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答案。
在心里失望将要蔓延开来不受控制的时候,许羚冷静了。
她不能这样想,言祺祀是一国太子,他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地前往敌国的属城呢,要是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反正她也快好了,只要她回去了,就又能见到他了,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同他讲呢,而且他也还没交代那首歌谣的事。
“姐姐。”
身后,许悠然带着她们在工坊里做好的河灯赶了上来,略带好奇地看着许玲周边的人,“姐姐,你是碰上什么熟人了吗?怎么走的这么急?”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吧。”许羚不想透露太多,“悠然,我们先回去吧,晚上再早些出来放河灯。”
“好。”许悠然点头,很是听话地转移了话题,“姐姐,你看我做的河灯是不是比上午的那个好多了?”
“还有啊,姐姐你好厉害啊,这盏鸢尾花灯做的跟真的一样,真是太棒了。”
夜幕降临,河道江岸上已经挤满了前来放灯的百姓。一时之间,河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灯,那透出来的光竟比岸上的还要亮上许多。
许悠然一脸无趣地拉着许羚的手,不停抱怨着这拥挤的人流。
“啊,怎么这么多人啊?我们明明已经提早好久出门了。”
许羚想起出门前少女匆匆忙忙做的事她就想笑,但为了小姑娘的面子着想,她只好委屈一下自己,辛苦地忍上一忍了。
也多亏了许悠然现在正踮着脚尖寻位置,不然只要她一转头,便可以看到许羚那明显在憋笑的脸,到那时候,可就不是几句好话就能哄好的了。
这条街上的人越来越多,许悠然只好放弃,拉着许羚便往另一条主路走。
她就不信了,整座闵城的人就这么多,这儿没位置,那另一边也会如此。
许羚对闵城不熟,所以她根本提不了什么建议,今晚的她只要跟好许悠然就行了。
她是这么想的没错,但人生无常,事事皆有意外。
主街上有一处的河灯烧了,火势很大,没几息的功夫便蔓延了大半条河道。
往来的人群急着救火、救灯,一道向前,一道向后,就一转头的功夫,原本紧紧牵着的人便失散在了人海之中。
许羚被人流推挤着朝前,在险些栽倒的危急时刻,她勉强从里边脱离了出来。
只是可惜了手上的鸢尾花灯,还未点燃便已经变了形。
好歹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许羚想了想还是打算将它找个地方放了,毕竟这就是它生来的归宿。
看着人潮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许羚打算原路返回去找许悠然,但就在她走上一座横桥时,远远的,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言祺祀!
真的是他,他真的来了闵城。他放着好好的军营不呆跑来这儿做什么,难道有北夷的人在这儿,会是谁?耶律鸿吗?
想起山谷外的那场对话,许羚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闵城据北疆军营所在地不远,离北夷首都也挺近的,要是约在这里谈合约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据那日对话已有九日,言祺祀怎会还停留在闵城,他们的动作会这般的慢吗?
越想越不对,看着言祺祀快要消失在尽头的背影,许羚当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