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怀抱将夜间的寒凉驱散,而那压迫着血肉的力量却将暖意直接变为热意。
耳边,喷洒出的气息将耳垂染红,且隐隐有向脖间渗透的趋势,痒意随之而起,像一只手撩拨着本就不断抖动着的心弦。
月光下,一对有情人,紧紧相拥,合二为一的影子被越拉越长,最终归于虚无。
“言祺祀。”
“嗯,我在。”
“言祺祀。”
“我在,阿羚。”
……
摇椅上,许羚一只手拿着蒲扇缓缓地动着,一只手被坐在身边的言祺祀紧紧抓在手里。她慵懒地躺着,眉眼惺忪地看着正在给自己上膏药的男人,许是累了,她在不知不觉中走了神。
大概是太久没见到她这副轻松的样子了,言祺祀不由地有些怀念,嘴角的笑意也显得愈发地甜蜜起来。
修长匀称的手指沾取少量的白色固体膏药,随着目光一齐落在了眼前那白皙脖间格外碍眼的红痕上,心神一动,比手指更快的,是他温热的唇。
许羚被脖间的痒意唤回了神,明明是固体的膏药她却感觉到了微微的湿润。尤其是在对上言祺祀那双明显带着说不出意味的眼神时,她心头的怪异感更加的明显。
“涂完药了吗?”
许羚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所以这句话在她看来就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但在某人眼中可就未必了。
两人毕竟做过一世的夫妻,虽说未能白头,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十年夫妻,早就不知应相许几世了。
好在,起了不能说的心思的某人还知道二人现在的身份不同,所以他只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想来,在不久的今后,他的想法总能实现的。
“涂好了。”言祺祀将手中的膏药盖上盖子放在了石桌上,而后起身一把将许羚揽着腰换了个方向,自己坐上了摇椅,而许羚则是半趴在了他身上。
嗯,医书上有言,津液亦有止痒之效,怎么不算上好了呢?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小姑娘已经发了两次呆了,看来是真的困了。
于是,他拿过她手上的扇子轻轻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而后开始为她扇风。
“困了就睡,刚好我身上软还暖,你必不会着凉。”
许羚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刚刚还好好地躺在摇椅上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她就以这样一种不好说的姿势趴着了,还是趴在某人的身上。
只听着某人愈发不要脸的话,许羚无力地闭上了眼。
她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且还爱说假话的男人?还不止一次?
嗯,某人正经时还是挺正经的,看来自己会被骗到绝对不冤。
该说不说,某人的话还是挺正确的,靠在他的身上确实挺温暖的。
脑中杂七杂八地想了很多,就在她快要在这舒适的环境中睡去时,突然灵光一现,她好像把算账的事给忘了!
“我……”
“我”字刚出口,许羚只觉颈后一酸,瞬时间黑暗将她笼罩,意识被看不到的手扯着坠入深渊,渐渐无了动静。
言祺祀低垂着眼去看,放在她颈后的手指由捏转揉,他轻轻吻了下她的发顶,而后看向出现在院中的两人。
他拿着扇子的手动作一直没有停过,即是在为她扇风,也是在为她驱蚊。
“主子。”
燕伍、燕路两人动作齐整的行礼,说话的音量在言祺祀的示意下轻柔了许多。
“我等会儿会将她送回去,你们就当今晚的事从未发生过。”
“是。”
两人知道他的计划,所以他不用作过多的解释,就是……
他将目光从两人身上收回,重新落在怀中的人身上。
就是,要让你伤心一段时间了,对不起啊,阿羚。
放在她腰间的手渐渐收紧,伴随着愈发酸疼的心,他抱着人起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原地,摇椅因突然失了重量而晃动不止,上边还残存着温度,但偌大的院子却空无一人,一切就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翌日,在太子营帐中醒来的许羚目光沉沉地看着顶幔发呆,她知道,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她的梦境,她所感知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都是由他这个真切的人所带给她的。‘
因为,她不会为了虚假的人心动。
可是,她也不会再去寻找昨晚的那处小院,以她对他的了解,就算去了,能找到的也只是一块空地罢了。
她是有多了解他啊,知道他不想让自己找到他,知道他做的事都是为了自己,知道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