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原本醉的人却清醒了过来。
“一切小心。”
“你也是。”许羚最后抱了他一下,转身带着笑意离开了。
她来姜国是要去见宋今安的,但言祺祀不是。
兵分两路,她去与其周旋,他去寻那后手。
跟着宫人进入一座大殿,刚进去,她便看到上首华冠珠翠、黑金龙袍的宋今安正面色不悦地瞪着她。
许羚讶意了一下,然后行了个标准的礼。
“景国许自衡,拜见姜国陛下。”
“呵,许将军这礼朕可是无福消受啊,听闻景国陛下也一起来了姜国,怎么不见他来?”
“回您的话,陛下舟车劳顿、身体不适,已在住处歇下了。”突然意识到,宋今安还不知道当初和她一起来的那人就是言祺祀,也不知后头见到了会是怎样的反应,她倒是有点期待了。
“简直……”放肆。后头的话宋今安没能说出来,因为她看到了许羚那双盯着她的眼睛已经隐隐有不悦露出。
明明她现在也是九五至尊,但看到这人总是会想起那几次交手所带来的挫败感,真是让人生气,不过……
脑海中浮现起昨日同上弦月商量好的计划,嘴角便控制不住地上扬。
她看着许羚,眼中有着隐藏得很好的笑意,许度,趁着还有时间,好好地享受姜国的日光吧,你很快就要死了。
“无妨,当初朕送去的信呈说的也是你我,有没有那位陛下不影响什么的。”
倒是没想到她变的这么快,许羚注视着她的动作,心中警铃大作。
宋今安拿起一份黄色的圣旨,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向两侧展开,而后打开一旁桌上放置着玉玺的匣子,双手抓起玉玺没有丝毫犹豫地就盖在了圣旨上。
做完一切后,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将东西放下,她拿起圣旨重新卷了回去。
“我已在圣旨上盖好了章,从现在开始景姜二国正式合并,至于这新国的名号,我想你应该已经有想法了吧?”
她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宋今安用圣旨对着许羚说道,在自觉欣赏到她强装镇定的模样后,整个人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没有人会在滔天的权势面前云淡风轻,人人都是俗人,没有人可以例外,她也不允许有人例外。
踱步往下走,边走边说:“上弦月告诉我,你是千年难遇的凰星,当时我便在想,凤凰凤凰,凤是雄,凰是雌,你是男儿身怎会是凰星?却不料你竟是个姑娘家。所以说许将军,你对于你们的那位景帝来说,可是欺君的罪人啊,要是他发现了这个事,你是否能逃的过呢?”
“你想说什么?”许羚直视她的眼睛,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宋今安看到了,心里慌了一瞬,但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你手里控制着景国超过三分之二的兵权,要是你想,我可以扶你登上这天下一统的位置。”
“为什么呢?”
“就凭你是女儿家,而我也是。”她的眼睛快速眨了眨,而后带出了点点泪光,“若是可以,我想求你救救我,我虽对外是姜国的皇帝,但是朝政一直被新月组织的人把控,只待他们将姜国交由景国后,便是我的死期,我不想死,相信你也是一样的吧。”
本就好看的脸做出惹人怜爱的模样,是个人都会忍不住心软,但许羚看着她,只觉得全身上下满是寒意。
她究竟知道了多少啊?
闭了下眼,许羚抽出腰上的佩剑指着她。
在对方不似作伪的惊讶中,她说:“宋今安,你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七分真三分假,鬼神难辨,你又何以认定呢,姐姐?”
宋今安面上的表情变了,从柔弱可欺一下到了邪魅孤傲,她抬手伸出一指,轻轻搭在剑上往旁边推去,她朝着前方走了几步,逐渐接近许羚。
“你说,新月组织的人想要你死,对不对,他们也想要我死啊,那为什么我们不能联手先搞死他们呢?”
“那你又怎知我没有动手呢?”
四目相对,许羚能看到宋今安眼底的兴趣更浓烈了,嘴角勾起,她垂下头,从袖子中取出了一只令牌,单手拎着上边的穗子在她的面前晃啊晃。
“满月已死。”
这是新月组织中人手一个的令牌,代表着他的身份,她手上拿着的就是当时趁乱从满月尸体上摘下来的。
宋今安在认出这枚令牌后,安静了良久,最后她转身往王座上走去,一路上都没有出声说话。
她伸手拂过龙椅,展袖坐下,又恢复了最初那不可一世的态度。
把玩着手中的圣旨,而后下巴轻轻搭在上边,看着底下的人,她敛眸道:“许度,告诉我你的真名。”
“为何?”
“告诉我,这圣旨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