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香炉里的香早已燃烬,皎皎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山水屏风之上,透着阵阵寒意。
慧兰觉得口干舌燥,朝屋子里喊道:“金铃,我渴了,快拿水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也没人回应她。
没办法,慧兰只得起身。她来到桌前,拿起茶壶准备倒水,没曾想茶壶竟是空的。
“金铃这丫头又偷懒了。”慧兰嘟囔着给自己批了件外衣,往外间走去,本该睡在外间小榻上守着她的金铃不见踪迹,也不知是去哪了。
而被慧兰抱怨偷懒的金铃此刻正在茅房奋斗着,浑身冒着冷汗。
实在是太渴了,慧兰没办法,只好拿着水壶出了屋,往伙房去。
慧兰提着灯笼,慢慢走在路上,没走几步,就觉得头眼昏花,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起来。
好容易到了伙房,慧兰喝了一大壶的水,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竹影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宛若水墨,好看极了,慧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看着看着,又觉得头有点昏,人也有点迷糊。
“慧姑娘,您怎么半夜出来了?夜里风大,小心着凉,快点回屋吧。”丹朱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看见慧兰一个人在屋檐下发愣,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慧兰看了一眼丹朱,笑呵呵道:“嗯,回屋。”说罢,准备继续往前走。
“慧姑娘,方向错了,暮芗斋在这边。”丹朱说着,搀着慧兰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茅房里,金铃拉得都快虚脱了。她颤颤巍巍的从茅房里出来,正好碰上了也来上茅房的翠竹。
“金铃,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翠竹关切道。
金铃虚得都不想说话了,靠在外墙上。
“你这样子,还能值夜吗?要不回去好好休息,我来替你给慧姑娘值夜吧?”
金铃轻轻的摆了摆手:“我家姑娘明儿就要出嫁,我必须得去守着。”说罢,准备起身,刚走一步,就一个趔趄,好在翠竹及时扶住了她。
“你这副模样,还怎么伺候咱们姑娘?姑娘夜里醒了,见你这幅模样,还不得担心死了?”翠竹继续说着,“你今晚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明儿才有精力陪姑娘啊。”
金铃觉得翠竹说的话很有道理,也就不执着了,由着翠竹将她搀扶回房里,倒头就睡了。
丑正,星辰点点,一轮弦月挂柳梢。寒风瑟瑟,吹动满院红绸翩跹,匾额上暮芗斋三字在红绸的遮盖下,时隐时现。
盛家上下开始忙碌起来,人来人往。
“嬷嬷手艺真好。”新娘子看着镜中的自己,蛾眉横翠,粉面生春,垂眸轻笑,更是妖娆倾国,窈窕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