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去周末期间的兼职后,郁沉就开始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了,他不想再过得那么浑浑噩噩了,他也想靠自己闯出去。
于是他过上了三点一线的生活,桌上的本子和习题册也变得越来越多,甚至在来学校的路上他都会拿点东西背一背。
只是他没再联系那个消息里置顶的联系人,只会在深夜里克制不住时静静坐在天台抽一根烟克制地翻看着那人朋友圈。
温廷昱确实是很有想法,他也去做了,与几个学长们一起开始创业,朋友圈里总能出现他们的合影,青年们的脸都挂着笑容,眉眼间都有着蓬勃向上的野心,十分亮眼。
郁沉夹着烟将照片存了下来,却依然没去打扰他。
他们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最近也都没怎么聊天,好似关系一下就回到了之前的模样。
他虽然也有些不甘,但他也明白现实差距太大不是什么好事。
是他该努力了。
一根烟燃尽,他将烟头摁灭在栏杆外围准备下楼去睡觉,却在此时有通电话打了进来。
陌生号码,来自京市。
郁沉本打算直接当骚扰电话挂断的,却没想到一走神就点了接听。
“喂,您好,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
从电话对面传来的声音十分沙哑,似乎年岁有些大了,郁沉迟疑了几秒还是没直接挂断。
“你有什么事吗?”他问。
“谢谢您,谢谢您上次见义勇为,我们与孩子才能得以相聚,谢谢你,好心人。”对面的声音哽咽,语言也是散乱的没法听。
郁沉顿了几秒,啊了一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叔,我来说吧,您先冷静一下。”一个青年的声音响起,“是这样的,郁沉同学,我是江城派出所的,你上次抓住了一个人贩子救下了一个小孩,小孩的家长是京市的,找了孩子一个月,刚从京市赶过来,还有些没恢复过来,所以叫我代他跟你说声感谢。”
“哦,没事,举手之劳。”郁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还有其他的事吗?”
“有…小同学,你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我,这个号码就是我的联系方式,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谢谢你,孩子。”
老人颤抖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郁沉随口应了一声,见对方没什么要说的就挂了电话。
本来他救下那个孩子就是个意外,没想图什么,也倒不是因为他多热心,只是见不惯这种人贩子嚣张横行。
他收了手机,就回了房间准备休息。
书桌上放着他偷闲新画出的画,上面的人物依然是温廷昱,在绿荫蔽日的道路上回头浅笑,弯起的眉眼似乎与周围的绿意融为一体,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勾勒出的画面温柔又不失生机。
为了画这幅画,他将几罐常用的颜料都用空了,也恰好他短期内也不打算继续画了,因为马上的暑期过去,他就是准高三生了。
他不能复读,那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他需要心无旁骛。
这么想着,他就将画取下来,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熄了灯准备休息了。
虽然他很喜欢绘画,但他知道这喜好太贵了,不适合他学,他能走的路,就只有高考。
*
尽管郁沉为了不迟到早起了二十分钟,却还是没法扭转他挂彩迟到加碰到郭大牛的晦气局面。
原本他是准备着边走边背单词,到了学校估计还有富余的时间。
结果没料到,几个附近职中的男生直接将他拦住了,想要约架。
郁沉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得罪这些人的了,总是莫名其妙隔段时间冒出几个,可以算是源源不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时候去掘了人家祖坟。
但这次他赶着去上课,他也不想跟今天的站岗主任郭犇产生任何交集,所以在那几人中间穿行一圈后他选择了躲开攻击跑路。
虽然还是挨了几下,但好歹是没跟他们打起来。
只是可惜了,还是迟到了。
郭犇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脸上的伤口一眼,满脸的不快,“我说你郁沉,专门找我不痛快的是吧?专门挑着我站岗的时候搞事情?”
“没有。”郁沉实诚地否认。
“还没有?那为什么偏偏在我站岗的时候你迟到?还跟校外的混混打架了?”郭犇对他一向都没什么好脸色。
“摔了一跤。”郁沉回道,“没打架。”
“唬鬼呢,你上次是摔的,这次又是摔的,什么路天天搁你一个人摔啊?”郭犇扯了他一下,“过来,站一边去,一会上国旗下给我念检讨去!”
郁沉:……
他上辈子多半跟这姓郭的犯冲,怎么就能两次都遇上他,也是离谱。
最终郭犇带着几个迟到党浩浩荡荡地朝升旗台的方向走去。
运动员进行曲响起,郁沉面无表情地站在那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头。
“你最好是能给我好好检讨,否则别怪我带你们班主任去家访。”郭犇回头看郁沉,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训斥道,“手给我拿出来,站好,插兜里像什么样子,整个一街边的二流子!”
郁沉瞥了他一眼,将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站好,然后在内心打了一篇流水账的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