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苏晚晴的脚扭了。
江予白放下她的脚,抬起头,似乎在和苏晚晴在说着什么。
苏晚晴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着头,说了句什么话。
江予白像是有所感应,突然转过头,看向窗外。
窗外空无一人,只有那轮刚躲进云层里的月亮,隐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04.
看到这一幕,林初夏只感觉心里像被重重锤了一下,一阵酸涩涌上心头。
刚刚还满心期待见到江予白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难过。
她慌乱地跑出实验楼,蹲在一楼教室的门边,双手紧紧攥着江予白的书包,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刚刚江予白单膝跪在苏晚晴面前,温柔关心她的场景,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失魂的走出学校,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已经9点30了。
最后一班末班车早已错过了,打车回去吧,她现在哪里还有钱打车回去。
从学校到市井那边要25块钱,而她现在身上最多还剩10块钱。
林初夏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只能走路回家了。
她抬起头,刚好撞见在校门口和保安大爷软磨硬泡的周野。
周野趴在保安室的窗户边,撒着娇,“大爷~你就行行好,让我进去吧。我朋友在里面受伤了,我的去接她回家,她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保安大爷躺在那张木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听着收音机里播放这的京剧,不耐烦的驱赶着周野,“去去去,我都里里外外检查过了,教学楼里哪里还有人啊?”
“你们这些小娃娃,我见多了,谁知道你这么晚了进去干嘛?”
周野不死心,还在努力解释:“万一大爷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有地方没有检查到呢?”
“不可能,你大爷我记性好着呢,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保安大爷睁开眼,还想在教训周野几句,却看见林初夏水灵灵的背着书包从学校里面走了出来。
保安大爷顿时火了,“你们这群小娃儿,说了不让进,就是不让进,怎么晚了出了事情哪个负责?快点回去了。不然我打电话叫你们家长了哈。”
林初夏和周野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默默走出校园,两人并肩站在马路边上。
秋日的晚风轻轻吹过,吹乱了他们额前的碎发,也吹乱了他们的心绪。
周野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问,“你怎么还在学校?”
05.
林初夏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反问道:“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你怎么在这儿?”
周野抓了抓头,老实回答?“江予白给我打电话,说苏晚晴在练舞的时候脚崴了,让我来接他回家。”
林初夏点了点,又想起刚刚在钢琴室看到的那一幕,心里一阵抽痛,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把手里江予白的书包扔给周野,强装镇定的说:“你把这个给江予白,我先走了。”
周野看着手上的书包,追了上去,“怎么晚了,末班车早没了吧,你怎么回去?”
“走路。”
林初夏扔下这两个字,头也不回就走了,背影透着几分倔强和落寞。
周野没再追上去,只是掏出手机,低头发了条消息。
等他再抬起头时,林初夏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被黑暗吞噬。
林初夏低着头,脚步匆匆,心中像有团火在烧,可又不知道该冲谁发火。
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她狠狠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石头咕噜噜滚出老远。
“哟,火气这么大?”
江予白骑着自行车,从林初夏旁边经过,他放慢速度,和她并排前行。
见林初夏不理他,他也开口问道,“不是叫你等吗?你怎么自己走了?”
林初夏依旧不啃声,像没听见似的,继续闷头往前走去。
“你怎么不理人?”江予白眼睛看着前面的路,手上掌稳稳握住车把,“你不会以为我忘记要送你回家这件事,生气了吧?”
江予白突然停下,双脚稳稳撑在地面上,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语气带着几分哄劝:“好啦,别生气了,我是真有事耽搁了。”
“快上来吧,等你走回去,估计天都亮了。”
林初夏这才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眼眶微微泛红,声音有些发紧:“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自己走回去。”
06.
说完,林初夏又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江予白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满脸疑惑,大声喊道:“不是,你底怎么了?我走之前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啊,你憋在心里我又我不知道。”
“我能说什么?”林初夏停下脚步,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书包带,“我有什么好说的......”
她想说“”我又有什么资格来生气”,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对啊,她凭什么生气呢?她和江予白又是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林初夏低下头,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她抬起头,勉强挤出一抹笑,看向江予白:“我们回家吧,小江同学。”
面对林初夏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江予白一下子愣住了,他错愕的点了点头,推着车走到林初夏身旁,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啊。”林初夏坐上自行车后座,手轻轻扯着江予白的衣角。
江予白扭头看向坐在后面的林初夏,借着月光,他分明看见她眼睛里闪过一抹泪花。
江予白刚想开口问她怎么了,林初夏却迅速抹掉眼角的泪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故作轻松的说道:“出发吧,小江同学!”
江予白转过头,默默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是用力蹬起自行车,向前出发。
秋日的夜晚,凉风习习。
林初夏看着少年宽厚的的背影,心中却泛起一抹酸。
要不是那天夜晚的风足够大,吹干了她眼角的泪水,等江予白送她到楼下的时候,她恐怕早就哭成了泪人儿。
两人并肩走在小区单元楼下的林荫小路上,四周静谧无声,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江予白推着直行车,时不时偷偷看向一旁低着头不说话的林初夏,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一直到单元楼下,江予白才终于鼓起勇气,打破沉默,“你刚刚哭,是因为苏晚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