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方琬知被他的表情镇住。
段予哲:“因为他已经跟周湛文定了娃娃亲。”
方琬知睁大眼睛:“啊?他们两个……?”
“是的,很小就定了。”段予哲松开手:“所以你们不能结婚。方琬知,你也做不出撬墙角的事吧。”
方琬知安静了。
“好吧。”许久后,他有点失落地说。
“如果你真的很想每天都能跟他玩的话,还不如考虑跟我结婚。”段予哲状似随意地说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却已经暗中收紧。
说完半天没听到回应,段予哲偷看方琬知,发现对方根本没听到他的话,而是撑着脸闷闷不乐地望着窗外。
段予哲:“……”
他讨厌父母当年偷偷在国外生孩子,导致自己不是独生子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两人回到方琬知的小屋子里,一打开门,方琬知便看到方承站在客厅,低落的心情一扫而空,换了鞋子兴奋地跑过去:“大哥!”
方承看看弟弟,又看了眼段予哲,微笑着问:“一起出去玩了啊?”
“我们去看段予真打球,然后吃了自助。”方琬知向他报备着,被轻轻揉了下脑袋。方承说:“玩得开心就好。”
他俯身嗅到方琬知身上的烤肉味,想象着弟弟大口大口吃肉的样子,忍不住又捏捏脸颊:“去洗个澡吧。等洗完出来,哥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方琬知点点头,听话地去卧室里拿换洗衣物。
段予哲见方承表情有些凝重,猜到他要说的事自己不方便听,识相地道别:“那我先走了,方大哥。”
“好。”方承客气地说:“这几天麻烦你了予哲。”
段予哲点点头没有应声,转身离去。他乘电梯下楼,翻出车里很久没动过的烟,点了一根,靠着车门安静地抽着。有些心烦。
其实他们两家一直属于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不能算特别亲近。方家是历经几代的大家族,主要是做地产和金融方面的产业,而段家属于新贵,到段予哲父亲叔伯这辈,才靠着互联网的发展飞速崛起。
他起初积极地帮忙,也是首先考虑利益的,不含任何私人感情。
但现在,方承客气而疏离的态度让他心里像是有根刺。
他喜欢方琬知,真心地在和方琬知交朋友。不过落在方承眼里,他的一切行为可能都是有所图谋,肯定会对他保持警惕。
等方琬知被接回家之后,潜移默化,方承的态度也会进而影响到方琬知对他的印象。
更别说,等到方琬知真正融入到同圈层的同龄人里,就会逐渐发现,段予哲在这些人里,并不出奇。
段予哲从小就一直被长辈进行着社交方面的训练,人情冷暖他见过太多,因此习惯性地和周围所有人保持着合适的,平衡的距离,不远不近,也因此从不交所谓的“真心朋友”。
方琬知是第一个。所以段予哲心里也没底,两个人的这段友谊能维持多久。
跟方琬知呆在一起的时候,他每一刻都是开心的,放松的,好像世间所有烦恼都离他而去。
段予哲无法割舍这种感觉。想到有一天方琬知可能对自己冷淡,不愿意再理会自己,他便感到异常焦虑。
他焦虑到想要一直守着方琬知,围着方琬知打转,但又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实现。
段予哲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
—
方琬知洗完澡换上睡衣,头发又吹得很凌乱,香喷喷地出现在方承眼前:“大哥,你要跟我说什么啊?”
方承将他拉近了些,拿起梳子梳理着吹乱的头发:“你先保证,听我说完不会胡思乱想,然后一个人躲起来难过。”
“……我不会的。”方琬知无奈地说:“我哪里有这么脆弱啊。”
方承笑了,弯起食指刮了刮他的鼻尖:“那就好。哥这几天做梦都梦到你偷偷掉眼泪,担惊受怕,觉都睡不好。”
方琬知两手捉住方承的手腕,仰头望着他:“你快说,到底是什么事?”
方承正色道:“家里面有位长辈知道你被找回来了,想见见你。老人家脾气很古怪,权威又大,哥怕你会受委屈。所以琬知要是不想去的话,我就直接回绝掉了。”
他语气严肃,但已经尽量把情况说的很轻松。
方家是个大家族,方承父亲方继业这一脉算是长房,主要在东南地区活动,而其它杂七杂八的亲戚们在国内外各个地区还有不少分支。但凡豪门家族,多一个子孙就要多划出去一份资产,所以内部的明争暗斗也极为严重。
方承口中的这个长辈,是方家德高望重的一个堂祖母,已经有九十多岁高龄,性格很是古板孤僻,丈夫去世后就入山隐居,带发修行,平时很少插手家族事务。
这次方琬知被找回来的事,也不知是哪个事多的家伙跑到她那里吹了耳旁风,令她怀疑方琬知是方承为了多拿些祖产,从外面找来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