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本来温馨的气氛顿时急转而下,电影的剧情都变得清晰起来了。
“唉,好不容易有点时间谈恋爱,不提这个了。”
她想换个新话题,何年却非常认真地说,“以后不会了。”
“什么?”江初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们不会再吵架了,更不会冷战。”
“你怎么知道啊?”他这话一出口,江初月其实就相信了,就何年这个脾气,不是被惹到了极点真的很难跟人吵起来,但她仍然这样问他。
“我什么都听你的,吵不起来的。”
江初月知道何年不会花言巧语,一旦说出了口必定是真心话,心头发甜,却故意道,“我也肯定会有错的时候啊,如果我说的是错的怎么办?”
“你会错的都是小事,我们一起错也没有什么。”
“还挺会说话。”她轻哼一声,靠回他肩头,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电影后又忽然笑起来。
“怎么了?”投影上并没有令人捧腹的情节,甚至此时的剧情还有些悲情,何年便猜到又是她有什么奇思妙想了。
没想到这回江初月并没有语出惊人,而是笑道,“放在一年之前,我绝对想不到我不仅谈了恋爱,还是和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妖怪谈的。”
他们之间认识得确实没有很久,还不及江初月和很多点头之交的同学认识得久呢。
何年说道,“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认识之后几乎每天都待在一起。”
“是啊,有些人我认识得很早,但相处的时间加在一起恐怕都没有几天那么久。”江初月感叹道,“我好多小学同学就是现在站到我面前,我都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了。”
“高中的时候我们班就有几个早恋的,等到了大学,到了读研之后身边谈恋爱的就更多了。”
江初月对何年捏了捏食指和拇指,他便会意地露出了圆圆的耳朵,让她一边捏一边接着说话,“我那个时候很不理解,因为她们总是会为了谈恋爱不停地改变自己原有的安排。小到吃什么,大到放弃升学、放弃好工作选择去结婚。我是个不喜欢妥协的人,很讨厌被迫改变自己的计划。”
“事实上确实就是这样。”何年却说。
江初月觉得自己并没受到任何影响,甚至更加身心愉悦。
不过转念一想,她是真的该干什么接着干什么,何年却是那个一直迁就和改变的角色,甚至不是从谈恋爱时才开始,而是他们认识起就这样了。
“但我很喜欢这样,”何年见江初月开始默默反思起自己,立刻补充,“我自己本来就是没什么计划的,也不爱自己有什么主张。”
最有计划、有主张的一次就是对她表白了,从此之后就再不必自己拿主意了,再不会有这方面的烦恼。
江初月就笑起来,美滋滋道,“那我们真是王八瞅绿豆。”
“……我申请当绿豆。”
“呸呸呸,我想说的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也没有好听到哪儿去吧?”
正在这时,电影播放到了尾声,江初月和何年都不想起身,只继续靠在一起,投影上便自动播放起曾经被标记为喜爱的影视作品。
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下子响起。
江初月定睛一看,原来正是之前小妖怪们来这里时常看的一部动画片,当时她跟着看得也沉迷其中,还兴致勃勃地和小妖怪们一起讨论剧情。
“你看过《大耳朵图图》没有?”她便问他。
“看过。”
“我记得有一集说的是小朋友们默认芳芳老师和健康哥哥是一对,结果最后发现他们其实各自有恋人。”江初月笑说,“咱们这下可给小妖怪们灌输上这个刻板印象了,不知道他们见了以后的小学老师不在一起会不会觉得奇怪。”
一集动画片很快就结束了,江初月打着哈欠要回自己房间去睡觉:这回名正言顺的就是她的房间了。
何年却拦住她,“等会儿。”
他进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走了出来。
江初月玩笑道,“干嘛?求婚啊?进度条也太快了吧。”
她见何年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若有所思,倒吓了自己一跳,“我逗你玩儿呢,我可不想英年早婚。再说了谁家好人刚谈了不到十天恋爱就结婚啊,那以后不得天天吵架。”
见她有点慌张,何年也笑起来,“我知道,我也在逗你玩儿。”
“行啊你,什么时候也学坏了。”江初月锤他一下,把盒子接过来打开,一瞬间就被金光闪了眼,“我的妈呀。”
盒子里躺的赫然是一个金手镯,分量不轻,工艺也非常精致,江初月将它拿起来仔细打量,并没注意到何年注视着她的目光。
如果江初月及时回头发现了,那么她就会知道,她刚才确实是拿结婚逗他玩,何年却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但凡她真的流露出那个意思,他甚至能现在就出门买钻戒。
“这儿刻的是什么?”江初月很快发现手镯上的图案。
何年咳了一下,“就图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