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时,林妤躺在床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上午抄了那么久,语儿也就问了她那么一句,她也偷偷观察过,人家似乎对她的字迹接受良好?
……语儿会不会很喜欢她?根本不在乎她的这些小问题?
想着,她忍不住窃喜,又睁开眼瞄着人家。
招待使臣的晚宴日子定在四月底,要在宫中设宴,宋盈语身为皇后,从菜品到命妇的名单和座次都需要她和礼部官员一同安排。
而临近中午时,礼部递来了仪注等文书。
她指尖捏着页角,神色认真,几根发丝落在眼前也没注意到,涉外宴会的礼节繁琐,讲究也颇多,她细细记着,为下午召见礼部官员做准备。
恬静的模样,林妤瞧了会儿,没忍住爬起来靠了过去,昨夜里怀里温软的感觉让她留恋,她搁人家身后犹豫了下,伸出胳膊。
突然被抱住的宋盈语怔住片刻,脖颈处就埋了个脑袋,她有些困惑,怎么不过宣政殿待了几天,这人就变得这么粘人。
林妤嗅着自己坤泽的味道,伸着脑袋看人家手里文书,看了两眼就嫌弃道:“好麻烦,简化好了!我去和礼部尚书讲。”
她话音刚落,脑袋上就被一只手抵住。
宋盈语把捣乱的人推开,没好气道“不许,睡觉去。”
这人又要乱来,真的是不长记性。
意料之中的拒绝,林妤拱了拱头上坚定不让她掺和的手,见拱不开,才不情不愿的收回手。
林妤退开后,宋盈语才得以安心看文书,翻过没几页,莹儿就进来通报道:“陛下,娘娘,外面明姑娘请见,说是有要是相告。”
莫不是想通了?林妤想着摆摆手让把人领进来,她面上一本正经,目光却依旧在看文书的人儿身上。
眉间落月,眸含清水映辉,一身书卷气却又带着几分随性,矜贵温柔……
林妤在脑袋里搜刮着为数不多的墨水,却不觉能形容出语儿的半分,她当初当真是够愚蠢,这样的人儿在身边还能觉得自己不喜欢,回想当初,她怕是早就喜欢极了。
她视线炽热,早就扰了人家的心神却不知。
明落进来时,林妤立马收起目光,正色道:“朕闻你有要事相告,所为何事?”
“放我走吧。”
明落说罢便觉得自己荒谬,小皇帝到底是帝王,她又是待罪之身,能活着都是幸事,她却妄想离开,不过若是能惹得小皇帝恼了也好,总归只是人头落地,她还落得个痛快。
林妤一眼便瞧出她眉目间的积郁,像只挣脱不出的困兽。
“可,徐统领那边,记得说一声。”
走便走吧,虽然难免有些遗憾明落不能为她所用,但人家都这样了,她再把人拘着,指不定哪日后宫就多了个亡魂。
明落听到后怔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小皇帝,见没有丁点虚假之意…尔虞我诈见的太多,她此时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她才道:“前些日子俞国探子带走份密信,内容是希望对兆国发动小战事,以掩盖兆国国公丢了官银一事,算算日子,五月初就到了。”
明落提醒完就行了礼离开了,待人走后,林妤丢掉架子,垂着眸暗忖着。
镇国公这样做,恐怕是打算把官银的事补上了,但银子补好补,难的是那是官银,有皇家印字,经不起查。
不过他勾结敌国已经有了铁证,没官银一事也翻不起浪花来,倒不如装作不知道,她也好有足够的时间拔除掉镇国公的党羽。
而镇国公丢了那么些重要的东西,竟是没发现,想来是徐以童留了后手,只能说是不愧是先帝带出来的人,甚是好用。
想着,林妤派人把明落要走的事通知给徐以童,算是帮她一把,毕竟明落的态度,看起来不像是想搭理她的。
做完一切,林妤又粘回宋盈语身边。
宋盈语感受到腰腹处缠上来的手,把手上的文书合上,顺从的往后靠了靠,她有些担忧。
“当真只是小战事?”
察觉到怀里人的动作,林妤眼里顿时满是欣喜。
“真打不起来的,分布图在我手里,两国打起来谁也讨不到好。”
听罢宋盈语舒了口气,文书上的东西她看了个大概,应对礼部官员没什么问题,她挣开腰上的钳制,把文书放在桌子上,然后回床上准备小憩。
下午时分,宋盈语召见了礼部官员,而林妤回宣政殿再次和些官员一同会见关丘国的使臣。
这次那使臣带着公主一同来的。
此时,林妤坐在椅子上,给下面的人赐了座。
林妤见人都坐下,开门见山道:“派兵支援的事,朕准了,而联姻一事,兆国属实无适婚乾元,不过贵国既然诚心,朕便把人留下”,说到这,林妤顿了顿,目光落在好奇打量自己的少女身上:“朕特准你以兆国公主待遇留在京城,驸马由你挑,如何?”
那少女瞧着唇红齿白的小皇帝,眸子干净,歪着头问:“为何?陛下不就是适婚乾元?父皇是与我说,要给陛下做妃子的。”
她这话音一落,众臣多是附和,小皇帝后宫空虚,一心系在皇后身上可不是什么秘密,对此这些人多是觉得小皇帝没见过其他坤泽的好,被那皇后惑了心神,再看看这小公主,生的也是极好的,在兆国又无家眷,若是能送入小皇帝后宫再合适不过。
“陛下正是适婚乾元,何不收去后宫?”
“正是,陛下乃真龙之姿,这京城又岂有比陛下合适的乾元。”
“……”
林妤不语,挑着眉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这些官员见小皇帝脸色不悦,立马又怂恿起关丘国公主来。
把小皇帝夸得天花乱坠,哄着人家倾心于林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