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棉线穿过细密的经纬线,发出沙沙的声音。
相川由里对照着仁王发来的图解教程,一点一点把材料包里的碎布接缝起来。
步骤全对,成品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端详了半晌,果断放弃思考。反正她手里这个是用来练手的,等明天让仁王老师点评作业吧。
门铃短促的响了一声,随后就是拉门的动静。
相川由里已经完全习惯了,专心地看着教程,头也不抬地问道,“今天是过来打卡还是有东西要买?”
“其实都不是……”柳假装咳嗽两声掩饰尴尬,“听仁王说你们开始做御守了,我来看看进度。”
“班长你人还怪好的。”由里如履薄冰地铲起一勺香粉,慢慢地装进她那不规则的御守里。整个过程大气都不敢出,谨慎的架势让柳都屏住了呼吸。
“这就是你的作品吗?”看她小心翼翼地给御守打结,柳夸奖道,“还不错嘛。”
一直埋头苦苦做手工的相川由里,听到这话,抬起头给了对方一个‘你在逗我?’的眼神。
“?”柳不明所以,“我是真的觉得很不错。”
“你是真的很善良啊班长。”由里的第一个御守终于完工了。她拎起上面的挂绳,让御守本体与自己的视线平行。
不行,还是歪的。
“你管这叫很好?”
“蛮有个人风格的。”
相川由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还是她那个端庄正直谦谦君子的同桌吗?
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
如果不是场景不对,她甚至以为对方是在进行真心话大冒险。
“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相川由里把御守往旁边一放,趴在桌子上,“做手工怎么会这么难啊……”
“熟能生巧嘛。”柳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一股熟悉的冷香盘旋在他的指尖,“里面放的是之前送我的香粉?”
“嗯。”由里头枕在胳膊上,侧看着他,“要不你给它起个名字吧,没有名字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指代它。”
“嗯……”柳沉吟几秒,“天缥。”
“天缥?”由里慢慢地重复了一遍,“怎么是个颜色的名字?”
见柳没有回答,她接着说道,“既然说了让你起名,那就叫天缥。”
天缥是月白色的雅称。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穿了这个颜色的和服。
柳握着御守,将冷冽的香气紧紧攥在手心里。
*
“这是你做的?”仁王看着相川由里交上来的作业,“不错嘛,第一次做能做成这样真是不容易。”
由里卡了半秒,决定还是不告诉对方这其实不是她做的第一个了。解释起来怪麻烦的。
她做的第一个御守,已经躺在柳莲二的书包里了。
至于她怎么知道柳把御守放在书包里,因为她时不时就能闻到柳那里飘来一丝熟悉的味道。
“这就是用我姨婆的和服改造出来的御守吗?”桥野莉莉随手拿起一个,赞不绝口,“天哪,仁王你太厉害了!”
仁王得意地捏着小辫儿,偏偏还要故作谦虚的说,“哎呀,熟能生巧,熟能生巧。你看看有喜欢的吗?我送你。”
“这多不好意思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桥野莉莉也是真的不客气——在一堆御守里面仔细挑选了起来。
“没事,本来就是送给大家的。”
仁王的语气很大度,可由里硬是从中听出了一丝心痛。
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怎么回事?”
“呵。”仁王不语,只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