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萧寒远对自己不被喜欢的事情一无所觉,他的思维还停留在表妹对他跟映雪姑娘的事情相当上心的层面上,当下还有心情挑起眉梢调侃道,“不会吧,你跟映雪姑娘走了一路,居然什么也没问出来?”
侯长乐就瞪他!
不得不说,他们兄妹二人对彼此还是有些了解的。
就像侯长乐能够察觉到萧寒远始终不愿意承认的心意那样,萧寒远也笃定侯长乐不会对好朋友的异常一无所觉、不管不问。
但问题就是问出来了却不能说啊……
侯长乐苦恼地挑着自己比较好说的部分回答了,“你也知道了,人家上个月才因为你被人推下水的……”
萧寒远耐心地等待着侯长乐的回答,等着等着就没有下文了。于是他震惊地瞪大眼眸,“就……没了吗?”
侯长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还有有什么?”
他无措地刮了下自己高挺的鼻梁,“所以我这是——被迁怒了?”
“错!”侯长乐抬起双手比了一个大大的“×”,“是被敬而远之了呢。”
萧寒远皱起眉头,显然对“敬而远之”这四个字极为不感冒。但是他很快被自我调解好了自己,笃定道,“映雪姑娘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还有其它事情,牵绊住了她的心神。”
——这么说也没错,只是不是其它事情,而且其他人。侯长乐在心中默默道。
“今天虞映澜拿毒蛇吓唬她了吧?虽然最终他自食其果,但是映雪姑娘说不定就被吓到了呢?”
说到这件事情,侯长乐不禁跟着皱起了眉头,“虞家人太过分了!”
萧寒远叹息,“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件事情了。”
因为他们的“恶”,萧寒远有时都会情不自禁地生出“要么他就去把映雪姑娘带出虞家这个泥坑吧”的心思来。
只是怜惜之情稍退,理智重新涌回大脑的时候,他就会更加排斥这个想法,觉得婚姻怎么可以是因为同情而缔结的呢?
那不就完全步上他爹娘的老路了吗?
映雪姑娘的事情,一定还有其它解决办法的!大不了他跟长乐再努力多护着她些。
他跟她之间的距离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缩短,但中间那层薄薄的隔膜却变得愈发地坚韧而难以捅破的。
而侯长乐的心里,却不禁想起了御影卫指挥使两次整顿朝堂、却意外帮到了映雪的事情。也许之前她一直都想错了?映雪跟喻大人,说不定意外的合适呢?
兄妹俩各怀心思地往醉仙楼的方向走去。
***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长乐在她身边出现了的缘故,爬宠店那边很快就把她买下的蛇箱送来的。
虞府共计有一个大门、两个小门。
两个小门一个靠近虞老夫人的居所,一个靠近下人区。距离虞映雪屋子更近的,居然还是靠近下人区的那个小门。
也是因为这里的仆从身份不高,没办法时时凑到老太太的面前去,她们才敢对没打算干坏事的虞映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左右出事的可能性不大,就是东窗事发了,她们最多挨顿想要找映雪主子麻烦的主子的骂。
映雪主子还会给她们银子做补偿嘞!
就像今天,蛇箱这东西有些分量,虞映雪就是拿了一角银子出来,直接命令了一个路过遇见的下人帮她搬到房里的。
那下人看起来还很年轻,干活儿相当麻利。
提着一个装着石头跟木头的箱子,也能跟得上虞映雪的脚步。
回到屋子里以后,虞映雪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气还是该笑。
她临走时候摆在地上的烛台还在那个位置没有变动、随手扔在桌子上沾着虞映澜血迹的簪子也是。
门窗紧闭,小蛇已经无聊地游到一把靠近窗边的椅子上换了个姿势将自己盘了起来。
——她被支走的两个下人竟然到了现在都没有回来过。
实在是有够不拿她当回事儿的。
那个下人只把蛇箱送到门口,便被她打发走了。这会儿虞映雪只好自己将箱笼一点一点地挪到屋子里去。
正好她也不敢将箱笼摆在床边,倒是也不用提得太往里。
那条小蛇一听到开门的动静就动了动,但却没从椅子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