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妩音前后瞧了一眼,目光落在那姜雪松身上,抚了抚鬓角直奔她过去。
姜雪松听着身边的动静,把头埋得更低。
“你是哪个宫的,见到贵人竟然还不行礼?”小梅清脆的声音传过来。
姜雪松赶紧跪下行礼,故意粗着嗓子道:“奴才是……”
“是什么?”小梅催促了一声,“贵人问你话竟然还敢支支吾吾,真是找打。”
姜雪松听着身后传来脚步声,心道一声不好,想来是那太监已经醒了。
她赶紧把头磕在地上,衣袖把脸遮了个严实,粗着嗓子回道:“奴才是倒恭桶的,说出来恐污了贵人的耳朵。”
刘妩音闻言嫌弃地捂住鼻子,转头看见一队金吾卫冲着这边跑过来,个个神情严肃,她转身看热闹,主仆俩正好能把姜雪松挡住。
等那队人跑过去,刘妩音忍不住嘟囔一句:“催命去了?”
小梅紧接着答道:“奴婢刚才听他们嘴里说什么抓人,太监。”
刘妩音心里突然一紧,抓太监?自己面前不就有个奇怪的太监吗?
刘妩音想到这再转身去看,那‘太监’哪还有刚才谨小慎微的模样,就见她嘴角一咧道:“刘贵人,行个方便。”
姜雪松站了起来,眼睛紧紧盯着两人,靠近了些用手中的簪子抵住她的腹部。
小梅刚想张嘴,就被姜雪松凶道:“给我闭嘴,你敢叫一声我就叫你们陪葬。”
姜雪松眯着眼睛,把视线落回刘妩音身上:“贵人也不想让陛下知道他的枕边人是秦王的眼线吧。”
刘妩音看着她这副嘴脸就生闷气,可惜自己还只能吃哑巴亏,气鼓鼓地回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姜雪松脸上浮起一抹笑意。
当天知道消息的宫人都在疑惑,也不知道刘贵人抽什么风,带着一群奴才在宫里来回乱转,就差把整个皇宫都走遍了。
姜雪松则悄声跟在队尾,有刘妩音打掩护金吾卫也没特意去盘查。而她则悄声脱队,直奔那密道过去。
她耳边都是呼啸的风声,直到看见密道时眉头才放下一些。趁着周围没人赶紧钻进去,离开前还不忘把密道口的遮挡物放回去。
密道里空气不流通,霉臭味熏人得很,她全然不在乎,没有火把就摸着墙壁走,好在这条密道没有岔路口。
她速度不慢,中间有几次还差点摔倒,跌跌撞撞也算逃了出去,从密道逃出来时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赶紧脱了身上的太监衣服,往外走去。
得益于刚才李乐安下的命令,现在大街上连人都看不到几个,时不时地从不远处传来些哭喊声和求饶声。
姜雪松心中疑惑,脚下的速度却不停,怕被人注意到,随手捡了个破麻袋披在身上,弄乱了头发装乞丐。
亏她平时积德行善,这一路上几次遇到禁军抓人都侥幸逃了过去。
还没到姜府,她就被人拦了下来,拦住人是李书衍派出去的暗卫。
紧接着她被送去了秦王府,在马车上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免得看起来太惨。
马车刚一停下,李书衍就急急地从房间出来:“雪松,雪松!”
姜雪松从车上跳了下来,见到他的时候差点哭了出来,伸手捶了一拳:“怎么回来了?不是有要紧事忙。”
李书衍听出她话里责怪的意味,赶紧伸手搂住她的肩膀道歉:“雪松,是我错了,不该把你自己留在这。”
姜雪松倒没觉得这有什么,就算自己不在京城,如今的逆贼名声也会落在自己身上,至少自己在这还把裴鸣拖下水了不是。
她倒是逃出来了,宫里的金吾卫可就惨了。
李乐安站在偏殿里瞧了一圈,回过身看着立在殿外的金吾卫,邪笑一声道:“人呢?”
金吾卫赶紧跪下请罪,替自己辩解。
李乐安什么也听不清,那些人说的话在他耳朵里如蚊虫般吵闹,他抬手止住他们的声音,眨巴一下眼睛,懒散地说道:“都杀了。”
一时间求饶声更大,李乐安厌烦地挥挥手,另一队金吾卫上前把这几人拖走。
收拾完那队人,李乐安长出一口气,他看着殿里姜雪松留下来的棉衣,歪了歪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很快又有了新的计划,兴奋道:“传旨,朕昨夜临幸姜雪松,现封为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