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必要时候咱们可以和那谋反之人合作,替他牵制住一部分兵力,待推翻大周后咱们分江而治,等休养完成后,再一举夺得天下。”说到最后一句时,道止的眼中泛着亮光。
师明玉双手鼓掌,此举倒是叫道止老脸一红,赶紧找补道:“这只是个设想,具体计划还得再商量。”
师明玉微微歪头,笑着看他,疑惑道:“可是,萧先生怎么能笃定谋反那人会帮我们?难道他们不能先联手铲除我这个异类吗?”
道止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不可能。”
师明玉双手撑在桌子上:“为什么?”
道止这才反应过来,呼吸凝滞一瞬,脑子里疯狂想着说辞,看怎么才能把话题圆回来。
“你好像早就知道会有人谋反,连那人是谁也知道。”师明玉逼问道。
道止面上一片祥和,拿出他惯用的装神棍的表情,扯谎道:“夜观天象自然能看出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哦,”师明玉见他到这个时候没有说实话的意思,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萧先生能看出所有人的星象?那帮我看看大周桓王身边的谋士,如何?”
道止听到桓王两个字时头皮一紧,脸上表情僵硬。
师明玉:“我听说,当初的赈抚使姜雪松便是桓王的谋士。”
听到姜雪松的名字时,道止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缓和了片刻,怕他看出自己的异样,转过头看着他,张嘴道:“此人我知道,她……”
师明玉眼眸在他脸上细细打量,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打断他:“对了,还有那个叫道止的。”
道止再也演不下去,精心维护的面具层层剥落,两人无声地对视了片刻。
道止轻叹一口气,心知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不甘心地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师明玉见他逐渐气馁,面上假笑:“我查了你的过往,你是桓王身边的谋士,潜伏进灵教,总不能是为了帮我南诏复国吧。”
道止两手一拍,随手掏出一把玉米豆子,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懒散道:“反正你也看出我的身份了,要杀要剐随你。”
“我何时说要杀你了?既然跟在桓王身边也是谋反,那为何不与我们一起呢。”
师明玉眼睛一眯,继续试探道:“按你们原来的计划,接下来该怎样了?”
道止颇有骨气地摇摇头,摆明了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师明玉也不恼,好言劝道:“或许你可以做我和桓王之间的桥梁,我们一起联手推翻大周,如何?”
别管师明玉说什么道止就是摇头,师明玉恼怒他的态度,拉起手里的弓箭对准他,狠狠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道止张开手臂,无赖道:“你动手,来,往这射。我好歹干了这么多年谋反,还能没留个后手?这也是我们早就设定好的一局,桓王就等着你动手,只有这样他才能有理由拿回宁州的兵马。”
“牺牲我一个糟老头子,值。”
师明玉无声地盯着他,似是觉着自己胳膊有些酸,缓缓放下,面上掬笑:“我不杀你,你还有用。”
说完唤来手下把道止关了起来。
腊月二十九戌时
京城里飘下细碎的雪花,李书衍伸手扶着姜雪松登上马车,明明他才是那个病号,但非要在姜雪松面前装强硬。
随后马蹄声响起,车辙在地上滚出两道痕迹,姜雪松望了一眼京城的模样,几个月前自己也是这般入京,只是如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李书衍。
“害怕吗?”李书衍见她半天不出声,问道。
姜雪松摇摇头,转过来看他,眼眸里闪着细碎的光。
“给你看个东西。”李书衍从袖中把圣旨拿出来。
“什么?”车内昏黄无光,姜雪松瞧不真切。
“李乐安给的圣旨,让北府军出兵剿灭南诏余孽。”说完他又从怀里拿出一封,“这个是他给的密信,上面说若是发现宁州逆党,希望我可以帮忙挡一挡。”
姜雪松嗤笑一声,这和引虎拒狼有什么分别,狼是除掉了,可是却把更危险的老虎留下了。
马车驶过城门,守城的官兵并未多做查询,等马车驶出城门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又走了两炷香的时间。
马车缓缓停下,车外能听到不少的马蹄声,来者众多。
“姜雪松,你给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