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青酸苦涩的味道瞬间蔓延在夏朝唇舌之间,她猛地呕在地上。
裴渊赶紧倒了杯茶水递给她:“反应这么大。”
夏朝拿过裴渊的帕子擦嘴,然后拍着自己的胸口:“觉得有些恶心。”
裴渊的手一顿:“要不请大夫来看看?”
夏朝猛摆手:“不要,吃个枇杷而已,看什么大夫。”
她可不想喝苦药。
“何况你的身体自己还不了解么,难不成有什么隐疾?”夏朝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凑近裴渊。
裴渊笑道:“若我两还是不能各归各位,怕是真的得有点隐疾才能说得过去了。”
夏朝喝了整整一壶茶才除掉嘴里的酸苦味道,闻言觉得换做脑仁开始酸苦:“什么意思?”
裴渊:“墨清问我,你是不是生病了,怎得如此文弱。”
夏朝抚着喝涨的肚子瘫下去:“这我没法子,如今只有你练出来的一把子力气还在身上,招式我都不记得,眼睛倒是看会了几招,可手脚使不出来啊。”
她想了想后说:“有暗器没?不惹眼,搜身也看不出来那种。”
裴渊点头:“墨清擅长暗器,你可以让他去准备。”
夏朝想了想,还是得有个看起来合理的借口:“要不就说是.....被酒色掏空了。”
裴渊剥枇杷的心顿时消失:“你胡说什么呢!”
夏朝却认真起来,她一把抓住裴渊的手臂:“墨清不是说我变文弱了,哪儿有什么文,就是弱,被酒色掏空这个理由,多合理啊。”
裴渊猛甩了两下手没甩开夏朝,无奈道:“可你平日不喝酒啊,难不成纯靠色掏么?咱两青天白日都在外头,拢共能掏多少?”
夏朝捕获了新知识:“原来要没日没夜才能掏空~”
裴渊的脸色变得很怪异,他猛地一敲夏朝的脑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夏朝吃痛地捂住额头:“我,我乱想什么了!不是你说咱两还不能各归各位,就得有点隐疾才能把他们糊弄过去,我这法子不好么?”
裴渊默了会儿道:“喝!让墨清到酒楼定下宴席送到府里来。”
夏朝一拍手:“这主意好,免得出门又撞上什么人。”
她可真是应付累了,且让她歇一歇吧。
于是后头,府里一气摆了三天的酒席。
但这酒真喝进夏朝肚子里的却并不多,倒是墨清墨理结结实实醉了几日。
待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清醒的时候,“芸姨娘”愁眉不展地对他二人说,少爷不大行了。
墨理与墨清面对面坐在亭子里,四面空旷可保证没人偷听。
墨理:“少爷不大行,是什么意思?”
墨清:“自然是,身体不大行。”
墨理恍然大悟接着摇头叹息:“唉......看来这裴家香火往后就只能指望咱们大少爷了。”
到了四月十五这日,天光未亮,夏朝便已经坐上去往皇宫的马车。
她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前半个脑子感觉十分沉重,后半个脑子似乎已经丢了。
打了一串的哈欠后,夏朝终于忍不住歪了过去。
“裴少爷,到了。”内侍在外头喊。
夏朝没反应。
喊了三声之后,内侍只得掀开帘子,见夏朝正流着哈喇子靠在车壁上。
内侍伸手将她摇醒,夏朝身体比灵魂勤奋一些,等她清醒些的时候脚已经着地了,看向前方眼神十分的困惑:“不是说到了么?”
这还是在大门口么?!
内侍笑道:“待裴少爷来日金榜题名授官之后,就能坐轿子入宫了。”
夏朝抬眼,宫门一重一重地往里伸,变得越来越小,路也越来越窄
“这......走过去还来得及上早课么?”
她是个陪读,不能迟到啊。
内侍笑着答道:“裴少爷放心,都安排好了。”
夏朝只得认命,经过重重值守的禁军,终于进入皇宫,庄严肃穆,没有半点的烟火气。
汉白玉撑起朱红的廊柱,衬得那金色琉璃瓦愈发的金光耀眼,辉煌华贵。
偶尔遇到宫人一列列地往来,他们目不斜视,脊背笔直但微微垂首,脚下步伐整齐甚至能与地砖缝平行着向前,不会歪上那么一星半点。
他们的服饰与动作都极为相似,像一串快速经过的傀儡人。
领着夏朝入宫的内侍也紧绷起来,没了之前在宫外的那一丝随性,打起十二分精神,算得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正是在皇宫之内生存的法则。
夏朝显然不会这样的生存法则,但她在尽可能地警惕着这个庞然大物。
不过现下有个问题,她已经被相似的宫殿给绕晕了。
一条条宫道接着一座座宫殿,整的跟迷宫似的,而夏朝觉着自己是只正在闯迷宫的一只仓鼠。
走了不知道多久,前头的内侍终于停下脚步:“裴少爷,咱们到了。”
夏朝擦了把额间的汗,可她打量四周,这东宫好像......不是很庄严啊,与路上那些宫殿相比,窄小不少。
内侍看出了夏朝的疑惑:“裴少爷,这是东宫的厨房。”
夏朝一头雾水:“是要让我伺候太子殿下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