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俞连夏悠悠转醒,她睁开眼便看到了一脸疲色的俞应黎。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俞应黎顿时激动起来,“连夏,你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俞连夏摇了摇头。
“那日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会昏迷过去?”
俞连夏微微蹙眉,努力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无论她怎么回想也想不起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一个人的形象在她脑海中清晰可见。
“绯昀?”她忽然激动起来,“绯昀呢?”
俞应黎沉下脸来,“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你也是被他送回来的,可我问他,他却说你们路上遇到了作乱灵兽,他的话我却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俞连夏心里也怪怪的,她只道:“绯昀在哪里?我想见他。”
俞应黎没好气地说:“文府来人把他带走了。”
俞连夏心中一急,着急忙慌的穿上外袍和鞋子就往外跑,俞应黎担心道:“你要去哪里!”
文府。
身形单薄的少年光裸着上半身跪在院子中,身后脊背上布满了交错复杂触目惊心的鞭痕。
文钰用过午膳闲来无事,便又来到了绯昀面前,二话不说拿起鞭子便狠狠鞭笞。
打完又用盐水去泼这些伤口,绯昀咬着牙忍着痛,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文钰打完一轮,轻轻喘着气讥讽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抢父亲的马,对父亲大不敬,是不是以为攀上公主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是不是没想到公主殿下竟又不要你了。”
文钰越说越觉得痛快,他忍不住捧腹大笑。
文钰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反抗,因为这院子之中有父亲布下的阵法,绯昀根本无从反抗,他甚至连动都不能动。
就算他杀死了独角虎又如何,一个灵力低微之人拳脚功夫再好又能如何?
看着沾满鲜血的鞭子,文钰只觉得困意袭来,他发觉自己似乎每每鞭笞完绯昀就很容易变得困倦,但今日他偏不想睡,高高举起鞭子就又要落下。
就在此刻,一道愠怒的声音响起,“住手!”
文钰回头望去,就见俞连夏急匆匆地赶过来,他心中一惊,俯身行礼,“殿下,您怎么来了?”
紧随而来的还有文心,她夺过文钰手中的鞭子,训斥道:“阿钰,你怎能如此!”
俞连夏急忙跑到绯昀面前,在见到绯昀的那刻,她心中的不适感才缓缓消散。
“绯昀...你...”俞连夏眼中逐渐出现迷离之色。
“殿下,我想和你回府。”
俞连夏闻言,恍惚了片刻,随后对着文钰道:“文大人在哪里?绯昀从角斗场出来之后他便是我公主府的人,既是我的人便容不得你们践踏!”
文淮之听闻公主来府,也立马赶了过来,他急忙道:“殿下说得是,微臣这就放了绯昀,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绯昀终于重获自由,但跪了太久又受了很严重的伤,已经不能行走,他颀长的身体就要往俞连夏怀中倒。
俞连夏下意识就要躲开,但腿脚却仿佛不听她使唤,任由绯昀靠着她。
在场之人见到这一幕无一不暗自心惊。
俞连夏将绯昀扶上了马车,二人依偎着坐在一起,在这没有他人的空间中,绯昀摩挲着她的手,轻叹,“殿下迟到了。”
俞连夏闻言反手握住他,一脸愧疚,“绯昀,都怪我昏睡太久,没能早一点来救你。”
绯昀也是第一次用血毒控制一个人,按理来说她不应该有这么生动的表情。
俞连夏见他沉默,以为是生自己的气了,她急忙解释,“我真得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她的眼眶逐渐泛红,脸上挂着委屈,像只小兔子一样看着他。
“我相信你。”他不自然地躲避她的眼神,绯昀不知作何反应,因为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他也从没和别人这么亲近过。
马车很快就到了公主府,俞连夏拉着绯昀来到自己闺房,二话不说就要脱掉他的衣衫。
绯昀挡住她的手,脸上带着一丝慌乱,“做什么?”
“给你上药啊。”俞连夏轻轻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绯昀只披了一件大氅,所以俞连夏很轻松地就脱掉了他的衣服。
很快就有侍应生送来各种金疮药,俞连夏打开一瓶涂抹在伤口处,她的手指细腻柔滑,每当触及绯昀皮肤就会引起他的一阵颤栗。
俞连夏的手指停留在他的肩膀处,那里有一道被利箭划过的伤口,上面还惨留着冰寒气息,她的手指一顿,微微愣神,一些画面在她脑海之中闪过。
“这个伤口...”
“是我造成的...”俞连夏疑惑,“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绯昀呼吸都紧促了几分,他安抚道:“不是殿下造成的,是袭击我们的灵兽造成的。”
俞连夏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为绯昀上好药之后,俞连夏嘱咐他好好休息,随后便离开了房间。
在离开绯昀之后,俞连夏便让人去准备几套耐寒的衣物来,他好像有点怕冷。
吩咐完之后,俞连夏坐在椅子上小憩,不久之后,灵珠闪了又闪,“醒一醒...”
灵珠既然已经认了俞连夏为主,那么应龙也不得不跟在俞连夏身边,它藏身于灵珠内,第一次发现灵珠内除了它竟然还有其他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残破的灵魂。
“你是谁?”应龙与他对话。
“应龙,谁才是你的主人,你当真不清楚吗?”声音之中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清楚又如何,只要她不死我也不会死,绯昀人虽然可恶但又不会杀了这小姑娘。”应龙无所谓道:“再说他的血毒我也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