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什么时候能来啊?”顾裴川刻意忽略刚刚那个话题。
“刚刚我已经把你地址发给我师父了。”冯泰估摸了一下时间,“应该……”
晚上?顾裴川心想,毕竟现在买票坐高铁过来也得三四个小时。
“现在就要到了。”冯泰说。
顾裴川大脑停止了思考,“这、这么快?!”
随后就是下意识质疑:“不能吧,高铁不还得三四个小时吗?”
“我师父不坐高铁,他开电动车特别快。”
“啊?”
下一秒,一道沧桑的声音平地炸起。
“小友,你就是我徒儿说的那个人吧?”
冯泰的声音立刻又从电话里响起:“是的师父,是的师父,这位是我大学时的好哥们。”
“好徒儿放心,为师出手,片鬼不留。”
师徒二人聊的正欢,顾裴川迟钝的看了眼通话界面,12:53。
高铁怎么着也得三四个小时,但是这个大师就算在自己刚发消息时就出发,满打满算也还不到十三分钟,还骑的电动车。
所以,电动车>高铁。顾裴川得出了惊人的结论。
“好了小友,无需顾虑,我自会出手,带路吧。”大师拍了拍他的肩。
顾裴川回过神来,发现通话已经结束,于是连忙将手机塞进口袋,“额,好,好,那就多谢大师了。”
大师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收回手,“既是我徒儿的朋友,自然不用客气。”
站在公寓门前,顾裴川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抬手输入密码。
“密码正确,主人,欢迎回家。”
密码锁提示音在空无一人的公寓回响,顾裴川扒着门框站在门口,目光移向大师。
大师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身上的道袍,然后迈出穿着老北京布鞋的左脚踏进了公寓。
顾裴川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说说吧。”
“就是一个星期前,我二楼的卧室老是会在十二点以后发出‘笃笃笃’的声音。”
“敲东西的声音?”大师打断,问。
“嗯。”顾裴川点头,看见大师示意自己继续说,“我昨天晚上上去才发现,好像是飘窗下面响的,但是飘窗下面是钢筋。”
大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背身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罗盘和一把桃木剑,他把桃木剑递给顾裴川,“拿着防身。”
顾裴川一听更加紧张,双手接过桃木剑,忍不住问:“是鬼吗大师?”
“不好说。”大师留下模棱两可的话,将罗盘托在手心抬脚上了楼梯。
顾裴川抱着木剑苦着脸跟在后面。
现在天色还早,二楼安安静静,只是地板上有一地碎玻璃。
眼看大师要蹲下调查,顾裴川连忙喊住:“大师那是我昨晚喝水不小心打碎的。”
大师又慢悠悠起身,顾裴川忍不住找补:“哈哈不小心,今天起来太急了忘记收拾了。”
大师托着罗盘开始往飘窗靠近,顾裴川却是忍不住想自己昨晚什么时候碰到杯子了。
难道,是晕、睡过去的时候不小心创到了?
笃笃笃。
顾裴川立马应激打了个激灵,神游的心思立马回正,发现是大师敲的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不过是一口气没松到底又提了起来。
大师敲完后不到三秒钟,那个沉闷清晰的声音居然也响了。
顾裴川眼睛都睁大了一圈。
白天!响了!
按照电视剧的,一般鬼不是都怕太阳吗?不怕太阳的岂不是超级大鬼!
顾裴川:“大大大大师,它它它……”
“小友退后。”大师说罢一把掀开飘窗垫,上面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掉一地。
顾裴川早就跑到了楼梯口,只露一个头,看见这番景象忍不住喊:“大师,那个书架是拼的别摔坏了!”
足足43.6块钱呢。
大师抽空捞了书架一把,另一只手又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串铃铛。
只见他一手压在飘窗上,一手猛烈晃动铃铛,一瞬间窗帘震荡翻飞,屋内温度顿时低了下来。
“恶鬼不可闹事,速速显形!”
顾裴川看的目瞪口呆,嘴里无意识的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爱国诚信敬业友善……”
随着大师话音刚落,床尾处一口华丽棺材慢慢显露。
棺材很大,雕花纹路很多。
“瓦草……”顾裴川抱着怀里的桃木剑,喃喃道。
大师信步走到棺材旁,一手搭在棺材上,问:“尔是何人?”
大师闭着眼,拧着眉似乎在和谁对话。
“瓦草……”顾裴川只是一味的感慨,一味的瓦啊草啊的。
“年岁几何?”
“为何而死?”
大师每问一个问题,顾裴川就瓦草一下。
最后大师不语良久,问:“什么条件?”
良久,大师睁开双眼,看向顾裴川:“小友,过来。”
顾裴川现在已经完全相信这个大师了,闻言抱着防身的桃木剑就过去。
“打开它。”还没等顾裴川问,大师就已经下达指令。
顾裴川震惊,指着自己:“我?!”
“嗯。”大师点头。
“我我我我……”人类对于死亡往往会恐惧,对棺材也自然,顾裴川“我”了半天还是没敢下手。
大师见他不敢,便直接握住他的手放上棺材。
“!”顾裴川下意识想跑,却发现自己的手无论如何也抽不回来,像是被人用胶水粘在棺材板上了一样。
顾裴川觉得自己搭在棺材上的手瞬间冷了,不是主观的,是客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