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血液,也可能是他听见了顾裴川的话。
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顾裴川一喜,却在看清他眼睛的那一刻愣了愣。
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平静如水,全然没有平日里的温情。
“你,啊!”顾裴川刚开口就被指尖的疼痛惹出一声惊呼。
是德拉克斯追着他的指尖含进嘴里,锋利的獠牙将微小的伤口刺的更大,顾裴川强忍着缩手的本能,企图喊醒他。
“你怎么了,轻一点…我有点疼。”
德拉克斯充耳不闻,尤嫌血液太少,松开后本能将人压下。
顾裴川站不稳,完全压在他的身上还顾忌着他的伤,不敢使劲推也不敢真松劲压下去,仓促间只好一只手撑住床,“你怎么了?”
德拉克斯抬头,低垂着眼将獠牙挨上他的皮肤。
顾裴川忍不住心跳加速,闭了闭眼一个使劲把二人位置互换,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抬手搂住他的脖子。
把自己的脖子凑到他的嘴边,一手顺了顺他的长发,声音发抖:“没关系,你咬吧。”
这句话说不出到底是在安慰谁,德拉克斯听后睫毛抖了抖,但是红色的瞳孔一直没有恢复。
顾裴川感受到他的唇碰上自己的脖子,带着濡湿的血气,尖锐的獠牙挨着脆弱柔软的皮肉。
顾裴川紧张到眼尾发红,他已经无法判断自己的眼泪到底有没有流出来,浑身上下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被德拉克斯触碰的那一小块皮肤上。
“……呃!”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代替的是潮湿柔软的舌。
他在舔吻那块皮肤,可能是感受到安静温顺的人类的情绪,他选择压抑本能对这名乖巧的人类进行安抚。
“可以了,”顾裴川在他肩上的手缩紧,喊他。
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他无助的攥着床单、他的头发,以及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唯独不敢把手往他背上放。
德拉克斯再次沉沉压在顾裴川身上时,迟来的意识他终于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强撑着说:“对不起,我……”
话没说完他便再次沉沉昏睡。
听见那句微不可察的声音顾裴川终于再次松了一口气,松开攥到发麻的手抹了抹眼尾,声音依旧发着抖:“我愿意的。”
到了晚上,德拉克斯终于醒了。
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低头去看窝在自己怀里顾裴川。
可能是那一下给他带来的刺激太大,现在他还在睡着。
温热的脸枕在他的胳膊上,均匀平稳的呼吸洒在自己胸口处。他纤长的睫毛安静搭着,略带肉感的鼻头还带着红,好看的唇还被他自己咬破。
德拉克斯现在很想给自己来一下,他挑起顾裴川的下巴凭着不甚清楚的记忆看他的脖子,果然伤还在上面。
他凑过去想给他清干净,唇刚挨上去就被迷迷糊糊的顾裴川以微不足道的力道推他。
“你轻一点点,我有点疼。”
德拉克斯不想逆着他,顺着被他推走,有些心疼地吻了吻他还没睁开的眼睛,“抱歉。”
顾裴川睫毛抖了抖,慢慢睁开眼,第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德拉克斯下意识想躲。
德拉克斯被这个动作刺得更疼,赶紧搂住他细密的吻便匆匆落下:“宝宝。”
熟悉的称呼和嗓音让顾裴川彻底清醒,他半闭着眼承受,结结巴巴:“你、你好点了吗?”
“嗯,”德拉克斯拉住他的手,想起来说:“脖子上的伤我给你清一下。”
顾裴川顺着他的力道微微抬头,“怎么清啊。”
“血族的唾液也具有愈合能力。”言下之意舔一下就好了。
顾裴川抿了抿唇,他说话间气息全数洒在自己的脖子上,痒的有些让他忍不住躲了躲,小声:“知道了,你开始吧。”
德拉克斯凑了上去。
“……顾裴川使劲忍着,除了第一下有点疼之外,后面的感觉越来越奇怪。
“可以了。”顾裴川出声。
德拉克斯缓缓抬头,因为摩擦的原因嘴唇有些红。
“白天,疼不疼?”他问。
顾裴川想了想,“不疼。”
德拉克斯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明明刚刚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在喊疼,现在问又嘴硬说不疼。
“你也是小骗子。”德拉克斯无声叹了口气,语气里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你也承认你昨天说不疼是骗我的了?”顾裴川捕捉重点。
“血族痛感天生不发达,我昨晚说的一点真的是一点。”德拉克斯说。
“我也就一点点疼。”顾裴川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又想起来抬头问:“你的伤好点了吗?”
德拉克斯拉着他的手带着他一路摸到自己的背,光洁如初:“完全好了,多亏了你。”
“但下次不要这样了。”失去意识进食会给被承受者带来比平时更加严重的痛感。
“不是很疼的。”顾裴川在后背摸摸,现在真的觉得不怎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