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安静，还是安静。

顾裴川是在后悔刚刚就不该相信那个前台的话。

他余光了看了一眼德拉克斯，发现他也静静坐着。

灯光太暗，他实在看不清德拉克斯的表情。

心里莫名有些打鼓，顾裴川清了清嗓子，问：“你刚刚买的多少钱来着？”

德拉克斯把手上的零食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想了两秒撒谎：“三百六十八。”

其实是六百六十八。

有点多了，顾裴川犹豫。

三百六十八，他们刚刚进来有五分钟吗？

德拉克斯看见旁边的游戏手柄，提醒：“这里应该也可以打游戏。”

顾裴川却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打开，把鼠标扔得远远的。

“我先去上个厕所。”顾裴川吃完饭喝了不少水，进来时看见入门旁边就是洗手间，当即站起身尿遁缓和一下现在莫名尴尬的空气。

“好，小心桌子不要撞到腿了。”毕竟屋里光实在太暗，撞到膝盖撞到哪顾裴川又该疼了。

“知道了。”顾裴川站起身摸索着往洗手间走去。

刚打开门他就闻到淡淡的香味，一开始还以为是保洁放的香薰，直到他摸着墙壁打开灯看见形状奇特的蜡烛。

“……”这又是什么东西，顾裴川内心居然诡异的平静，满脑子都是刚刚真的不该信那个前台这是个正经店。

他前一段时间晚上刷视频刷到一个直播间，直播间标题只有两个字，“小众”。

追求小众仿佛刻在了每个国人的脑子里，顾裴川只犹豫了一秒便点了进去。

主播的声音磁性又低沉，点燃红色牡丹形状的蜡烛将蜡液滴在手背上。

“小狗，去下单好不好？”蜡液是静脉血的颜色，滴在骨节分明的手上给人带来的冲击感很强。

可以看出蜡液的流动性很好，顺着手背滴到腕表处停下。

顾裴川看的龇牙咧嘴，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背都在火辣辣的疼。

“快拿开啊！不疼吗！！”顾裴川急切的弹幕慢悠悠飘上去。

“哈哈哈哈，不会的宝宝，我们家的蜡烛溶解温度在42~45度之间，滴在身上不会很烫的宝宝。”主播似乎被他逗笑，毕竟这个直播间大部分都知道这个蜡烛的真实用法。

冷不丁飘出来一个这样的弹幕还挺可爱的。

直播间弹幕飘的很快，什么“爸爸”“老公”“骂我”“带眼的地方不要滴”一类的弹幕应接不暇，顾裴川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干什么的。

后续是他连滚带爬的离开直播间。

但好歹也是在那待了几分钟，顾裴川目光移到那个熟悉的牡丹形状的蜡烛，他依稀记得那个主播介绍蜡烛点燃有淡淡的依兰香。

如果没记错，这种香似乎带点催情作用。

迅速上完迅速出来，顾裴川正要坐下跟德拉克斯说要不还是先走，结果一个没留神把德拉克斯给他倒的果汁打翻了。

“哎呦我！”洗手间灯亮一点，他一出来措不及防再次进入这样昏暗的灯光，基本跟瞎子没什么两眼。

这边闯完祸犹嫌不够一般，他感觉着果汁大部分撒在了德拉克斯身上，赶忙想站起身找纸却又被把碟子里的零食全是创翻。

噼里啪啦一通响，顾裴川现在是真的老实了，站在原地着急又愧疚：“弄你身上了吗？对不起我刚刚没看见。”

对德拉克斯来说这本就是小事，原本那杯果汁是往顾裴川那边倒，他看清眼疾手快挡了一下，大部分才撒在了自己身上。

不过好在他没事。

德拉克斯看见他干燥的衣服，放下心来。

本来倒果汁是要他开心的，如果再撒在他的身上那像什么话。

“没事，我去洗手间擦一下就好了。”德拉克斯安慰他，刚转身没走几步又转回来叮嘱：“地上的东西放着我来。”

桌角没有包起来，这么暗的环境下一弯腰一起的很容易撞到头。

顾裴川却是以为他嫌弃自己了，正要收拾的动作一顿，抿了抿嘴：“好。”

自己已经糟糕到让他不放心到这种地步了吗？这点小事也怕我搞砸。

而德拉克斯对此一无所知，去洗手间火速擦干净又动了点手段，被果汁泼湿的袖子完好如初。

除了还带着点橙子的香气。

德拉克斯出来看见顾裴川还在原地一动不动低着头。

血族的身份让他很轻松便能够看见他交错着、扣来扣去的手指。

“怎么了？”德拉克斯走过去，又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一遍，还以为是他装到哪或者哪不舒服了。

顾裴川摇了摇头。

德拉克斯只当他是不自在，毕竟在皮肉想贴事上他就很容易害羞。

所以他让顾裴川坐回软糯的沙发上，自己蹲下收拾残局。

碟子不算大，里面装的零食也不多，但是一些水果湿漉漉的“pia”在地上，还是让人很难下手。

顾裴川看不清楚，但也能看个大概，他五味杂陈地看着德拉克斯蹲下的背影，张了张嘴到嘴边的声音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