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片眼镜单片眼镜,到处都是单片眼镜。
克莱恩虚弱的靠在阿蒙的胸前,已经放弃挣扎了。
“阿蒙,你是单片眼镜成精吗?”但是,他的心里的吐糟欲不减反增。
“是的哦,你的初吻给了我的本体,我很高兴呢。”阿蒙像只乌鸦一样在他头上蹭了蹭。
克莱恩觉得自己就像个误闯恐怖片现场的三流主角,而且是毫无反抗之力的那种,但是他不怎么害怕,毕竟他已经猜到阿蒙想要什么了。
“放了梅丽莎他们,我可以支付任何代价。”克莱恩伸手将阿蒙右眼上的单片眼镜摘下来,在自己脸上比划,“包括在右眼上戴单片眼镜。”
阿蒙早就提示过他了,唯一的主线任务根本就不是为了向绿眼睛的诗人恶作剧,而是骗他在右眼上戴上单片眼镜。
“为什么呢?你不是担心他们迁怒你妹妹吗?”失去了单片眼镜的阿蒙看起来纯良了不少,他好像真的在不解,“就算是这个和你没有关系妹妹,你不也在故意拉开距离不见她,想用金钱买断你们的关系吗?”
被戳破了内心最真心的想法,克莱恩沉默的垂下眸。
他想要独自一人寻找回家的路,他想得发疯,但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尤其是这个兄妹情深的好女孩。
但是他也明白,有时候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恶。
“我作为克莱恩·莫雷蒂活着,就要背负属于他的责任,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阿蒙低声笑起来,戴着单片眼镜的那群人也跟着笑起来。
责任,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贯穿了愚者先生的一生。
他不喜欢太多的牺牲,所以经常被过重的责任感压垮,再被称赞他仁慈的信徒们拉下神坛。
升米恩,斗米仇,愚者曾在祂把塔罗会弄得分崩离析时这么形容,没有丝毫怨恨。
他从来不把自己当成真正的神明,而是拥有特殊力量的人类,要不是需要锚点让他对抗非凡特性的疯狂和污染,他连信徒都不想要。
然而,没了责任的愚者先生就会对这个疯狂又混乱的世界失去归属感,他会不计一切代价逃离,而死亡是他最常用的手段。
阿蒙曾苦恼了很久,又用无数平行世界做了实验,最终得出了结论。
只有责任将他栓住,再辅以感情作为锁链,才不会将他弄丢。
“好吧,亲爱的,我答应你了。”
阿蒙亲亲小猫抿紧的唇,操纵小猫把单片眼镜重新戴上祂的右眼,“念出那段尊名吧,我唯一的眷者。”
失去了身体控制权的克莱恩发现脑海里多出了三段尊名,和正神没有丝毫联系。
原来阿蒙是个邪神吗?他这么想道,然后又看着尊名吐糟果然是恶作剧之神。
“拨弄时光的指针,遨游命运的影子,欺诈与恶作剧的化身。”念完尊名,克莱恩毫不避讳看向自己的神灵,水润的褐瞳闪烁着一种如果受到欺骗就玉石俱焚的决心,“阿蒙。”
远在神弃之地的阿蒙本体:???突然多了一个不是阿蒙的锚?
“好啦,亲爱的,来看看接下来精彩的表演吧,这才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阿蒙抱着小猫坐到卧室主人狭窄的画妆台上,空气中似乎有什么碎掉了,一个有着简陋长袍赤着脚的长发女士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的手里还拿着面幽深不见底的镜子。
所有戴单片眼镜的人都看向她,其中离得最近的那位敲了敲镜子,“乌洛琉斯,把这个地方重启了,你刚刚差点害死了你们主一个还没入会的信徒。你们极光会本来信徒就少,再少下去,祂就要更疯了。”
镜中的大蛇迟钝的想了想,最终还是被主需要信徒这个逻辑说服了。
克莱恩只觉眼前一花,本来就很挤的房间突然变得宽敞,一位背负重重银色羽翼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半空,银色的长发搭配那张完美的脸,像是天使一样。
下一秒,银发美男不见了,空中多出了一条咬住尾巴的蛇。
克莱恩下意识往阿蒙怀里又缩了缩,真的是下意识。
他怎么也没想到银发美男说变就变,变的还是他最怕的蛇。
早有预见的阿蒙埋在他的头顶笑了笑,接下来的场面就像是一出按了倒退键的默剧。
无数戴着单片眼镜的男女老少倒退离去,唯一留在房间的梅丽莎也摘下眼镜重新倒在地上又爬起来坐回床铺,整个房间的血沫飞回床上,重新揉杂成一位酒红色长发的未成年少女。
完成这一切后,那面作为媒界的镜子碎成无数片,而那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士也向阿蒙行了一礼后突然消失。
“这个表演怎么样?”阿蒙询问收礼人的感想。
“很,神奇。”克莱恩捂着彻底破碎的科学世界观恍恍惚惚的说。
先是让他认识到非凡世界的残酷,接着又向他展示了非凡世界的神奇,让人心生向往。
阿蒙祂,不会是真的在认真教导自己的眷者吧?还是一手鞭子一手糖果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