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念心一骨碌坐起来,端起面前的水杯,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谢谢哥,你最好了。”
路砚舟回到书桌前,他在看近几年地方上报的错案。这些案子都是陈年旧案,现在找到翻案的证据很难,但是最近有人给最高法院抵了匿名信,要求重查一起十四年前的□□案。当事人是一个未成年的omega,年仅8周岁,被发现时omega浑身是伤,意识不清,生殖腔被严重破坏,被人扔在学校附近的草丛里,由于发现时间较晚,送到医院后,该omega已无生命体征。
路砚舟记得很清楚,这件事发生那年,他21岁,刚刚考入斯蒂克林军校法学系。
该事件影响极为恶劣,当时最高法对这件事高度重视,要求当地警方72小时内侦破。案件最后抓了一个流浪汉alpha,该alpha自称是不想活了,想在死之前报复社会。
很荒谬的理由,但是当时仿佛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这案子就这样草率结案。
受害人家属接受不了结果,几乎是年年上诉,但无一例外全部被上级法院驳回。最后心灰意冷,从此再也没人听到过他们一家人的消息。
知道这件事的人无一不感到唏嘘,路砚舟也是其中一员。
他没想到,这么久远的案件竟然在今天又被重新提起。为了自己年少时期的理想,他接下了。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这个可怜的家庭找回一丝公平。
只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他唯一知道的信息是犯案人好像跟娱乐圈有点关系。这才喊了在娱乐圈做编剧的路念心回来。
路念心听他找自己来是为这事儿,又开始鬼哭狼嚎:“我的好哥哥,十四年前我才18,连高中都没读完,哪能知道这些事儿啊。”
路砚舟不是没想到他的年纪不足以直接接触这件事,但他有自己的想法,“前两年这件事不是被你们拍成影片了吗?你们应该找了不少知情人吧。”
路念心闭着眼不想直面这个问题,只是说:“那谁知道那些知情人是真是假。”
路砚舟看了他一眼,没再提这件事,只是心底对路念心的反常记下。
——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路砚舟一下午都在书房,路念心就在书房陪着他,他实在是累了,躺在沙发上就睡了一觉。
路砚舟靠在办公椅上捏了捏眉心,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路念心还在呼呼睡着,路砚舟中途给他盖上的那条毛毯被他踹到了地上,上衣早就被他蹭到了腰部以上,露出大片腰间的皮肤。
“睡得乱七八糟。”路砚舟走到他身边捡起毛毯仍在他身上,盖住了那节腰身。
“别睡了,醒醒。”他把房间里的灯光调得更亮了一些,沙发上的人被闪醒,手脚胡乱的挣扎,翻了个身摸索着身上的毛毯,一盖脑袋还想接着睡。
路砚舟走到他身边抢夺他最后的稻草,没抢过来,干脆放手,“今晚是你外甥的订婚宴,你最好按时到场。”
路念心没反应。
见状他也不管,径自往外走,留下一句:“二十分钟内不收拾好,你就需要自己开车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刚才还躺的舒坦的路念心在人走后,突然坐了起来,幽怨的声音响彻整个三楼:“二十分钟根本不够我收拾的,哥——”
没人理他。
一个小时后,路念心才收拾好,从楼梯上下来时,三双眼睛齐刷刷得看过来,惊得他一顿。
路立承手里的游戏也在此时结束,开玩笑说:“公主出宫——”
惹得路念心快步冲到他身边,抓起抱枕往他身上打,这边打那边躲。
“路立承,你皮痒了是吧,连我的玩笑都敢开!”
在他拿起抱枕的瞬间,路立承从沙发上窜出去,躲避敌方物理攻击,并且不间断进行话疗:“我这不是夸你今天漂亮嘛——唉,别打了别打了,我这头发都被你打散了——舅舅!你快管管你弟弟!”
路念心胳膊抡得飞起,“谁来都不好使,你完了。”
“啊——”
一阵鸡飞狗跳。
严知乐第一次看见这场面,已经看呆了。
他今天第一次见到路念心,原本以为他的性格跟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安静温柔的omega。
没想到画风突变。
路砚舟倒是习惯很多,他安稳地坐在沙发中间,语气平淡:“两方长辈已经在宴厅等了十五分钟了,如果还需要继续的话,我就先带着小严走了。”
“别啊舅舅!”
“哥——”
路砚舟被吵得脑袋疼,他伸出三根手指,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登时撒开,稍作整理,恢复了衣冠楚楚,迈步往门外走去。
等两人离开,路砚舟喊上神游天外的严知乐。
“可以走了。”
——
轿车平稳的行驶着,路砚舟掌心窝着方向盘,目不斜视的关注路况。
严知乐和路立承两人在后座,一边一个,中间一条东非大裂谷。路念心在副驾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稍有凌乱的头发。
难得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