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她呕吐不止!”一少年来到张明贤和蒋良因面前,少年哭的喘不上气,说话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张明贤让蒋良因安排停下行程,又与老大夫连忙带好面罩,又用煮过的艾草水清洗双手,赶忙跟着少年的步伐,来到另一辆车内。
车上一大娘脸色白的有些发青,唇上毫无血色,还有些干裂,那是脱水的模样,车厢内充斥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酸臭味还有一些苦意,视线下移到她的裙摆,地面上一摊黄绿色的液体。
胆汁和胃酸混合在一起。
“她近日可有吃过什么东西?”张明贤问。
少年摇摇头:“我娘吃不下,只是昨日喝了点粥。”
张明贤找蒋良因要来一碗热水,在里面放上些许糖和盐,让少年先行给大娘喝点。
少年拍着大娘的脸,不断喊着大娘,过了许久人才悠悠转醒,那碗糖盐水也放温了。
“娘,你醒了,来喝点。”
大娘半张着嘴,一点点抿进去,稍一不小心,水顺着碗边和下巴流出来,淌到胸前的衣襟上。
张明贤看着湿掉的前襟,琢磨着今夜是赶不到东望的,还得在外面过夜,衣服湿了又是病人这样可不行,先让少年稍后再喂,用棉帕打湿一点点润湿唇瓣就行。
张明贤带着几位年轻的大夫,到山腰上找了些问荆的枝干。问荆是一种无毒的药草,内壁中空,生长范围极广泛。
张明贤攒了一把,保留成一掌长一节,充作吸管让大娘饮水。
大娘喝了点水,力气也恢复了些,暖流进入胃里,胃中翻涌的滋味也平息下来。
又按照《肘后救卒方》上记载的急救法子煎了对应症状的药材,到了晚上才轮着赶路。
带着患者,这一路走走停停,快马加鞭一日多的路程走了足足十日。
苏皓在莲花县洪水后,一路游山玩水回到梁溪。
站在奢华的姚府门前,苏皓感慨万千,两年了,被放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两年了,终于回来了。
苏皓正欲进去,却被两位小厮拦住。
苏皓气极,指着二人的鼻子就是一顿好骂:“你们俩新来的是吧,小爷我都不认识了?”
苏皓先踹完一个小厮,又跑到另一边踹另一个小厮的屁股。
小厮不服,作势要打苏皓。
苏皓见小厮竟真敢动真了,连忙大声喊着:“我是苏皓,三少爷!尔等贱仆竟敢欺主!”
二小厮这才仔细打量这蛮不讲理的人,衣服是时兴的绣绸坊织锦莲花纹样,身量欣长,皮肤白皙,隐隐约约有几分苏君钰的模样。
“你当真是三少爷?”二小厮问。
“废话,那还有假?你们在这这么久可有冒领亲戚的来?”苏皓理直气壮。
二小厮面面相觑,相视一眼,头摇的像拨浪鼓。
又私下悄悄交流。
“三少爷不是去当官去了吗?没听说要回来啊?”
“这哪儿知道,先去通传吧。”
一小厮安抚苏皓暴躁的情绪,小厮谄媚的说到:“三少爷,小的是今年年初才来的,没认出少爷是小的的不是。”作势要扇自己。
苏皓当年在梁溪无法无天的声名人尽皆知,若真是苏皓哪个又敢惹?
另一个小厮赶忙进去通传。
苏君钰一身官服,才从早朝下来,刚褪下官帽,就听来人禀告说三少爷苏皓回来了。
瞬间两眼一黑,对妻子袁氏道:“这个逆子!这个点回来?还不怕我们苏家被人在朝堂上争对的不够多么?”
说罢立刻让人将苏皓带进来。
苏皓欣喜若狂,以为父亲原谅他了。
两年前苏皓与袁明见争执,四处嚷嚷着袁明见是不受宠的庶子,而袁明见是袁家新一代中最有机会考取进士的,却不想被苏皓打断了腿,绝了仕途。
袁家大怒,直杀上苏家,让苏家给个交代,苏家为避险连夜在偏远处给苏皓荫蔽了个一官半职当作流放了,这才缓解袁家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