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樾再次解释道:“相当于你去采药,献给县衙,县衙作为官方替你担保,你可以获得多加一成的药材,但这个药材在你或者你亲人需要时,随时可以赎回去使用。”
在姜樾的解释下,张明贤懂得了其中原理,觉得这法子可行,决定试上一试,左右现在也没别的法子了。
张明贤将这法子告诉蒋良因,让蒋良因安排公示告知百姓此事,又将画师们临摹的图纸分配到各个医馆,供百姓查看所需药草模样。
但固定的医馆且愿意和县衙合作的不好找,最终决定以县学的医师馆作为兑换地,恰好学生们去采药时也可以补充药草,再去周围县域买些药草来充数即可。
在百姓得知献药可以以后免费拿药后,积极性增强了不少,陆陆续续有人来医师馆献药材。
张明贤为了制作献药凭证,从姜樾处要了荣樾画房的存根联的做法,又用朱砂与葛根的提取色做了凭证,百姓拿着半截尾联即可兑换药材。
为了杜绝冒领现象,甚至尾联与存根上都记载了当事人的住址以及姓名,防止盗用。
起初有人将信将疑,直到有百姓母亲生病,又实在家贫,不得已按照县衙提取的药材去寻找,献药后说明情况后立马用所献药材换取同等他母亲需要的药材,最终他母亲病情好转。
这事宣扬出去后,众人得知县衙这句承诺是实打实存在的,有空时则去上山采药,然后立马换成存根。
慢慢的也解了一部分燃眉之急。重症的莲花县百姓稳住了,寻找治病法子的时间就可以延长些。
自从医师馆当作兑换地后,柳戚的工作量翻倍,既要记录献药的人,药材数量以及药材种类,又要照顾西街五里巷的病人,尽管县衙内的大夫一同研究病症,但不可能所有大夫都只留在五里巷,东望县百姓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是需要大夫的,因此真全程追踪的也只有柳戚一人。
刚开始几日柳戚忙的焦头烂额,不过还好有几位学生帮忙打下手,适应了几日后,学生也能够分辨出县衙收集的药材名录,以及炮制药材。
姜樾去了一趟郊区路过五里巷,回来时遇见一鬓须花白的老大夫从五里巷的出口出来,由于走的太过焦急,药箱带子突然断裂,里面的棉布、药材、针灸包、药瓶洒落一地。
姜樾见老大夫不知是不是腰不太好,蹲下十分费力,便帮着老大夫收拾药箱。
“大伯,我帮你吧。”姜樾蹲下,将各种物品分门别类装到药箱。
药箱内物品繁杂,硬塞到小药箱内,一点空间都不能浪费,姜樾将药材放到最下层,长条的与长条的放在一起,圆片的堆叠整齐卡在缝隙里,又将隔板放上,所有物品整理好后又将棉布折叠整齐放到最上面,再一用力就将药箱合上。
姜樾将药箱断掉的带子系起来,避免掉落到地上踩到,把药箱递给老大夫,却发现老大夫抱着药箱走起路来极为不方便,似乎是药箱阻挡了前方的视线。
老大夫对姜樾说:“小娃娃,可不可以帮我送到医馆,老头子我不太方便。”
姜樾见老大夫半眯着眼睛,似乎真的看不清路,觉得有些奇怪,方才还健步如飞,怎么一下就不方便了?
秉着尊老爱幼的思想,姜樾还是答应了帮老大夫送回去,不过还好老大夫的医馆距离西街不远,在西街和北街交汇处。
姜樾将老大夫送回去后正准备离开,老大夫却从一旁的锅里盛了两碗黑乎乎的中药,自己喝了一碗后,又递给姜樾。
“小丫头,喝了吧,对身体好,当老头子送你的,不收钱。”老大夫将药交给姜樾后就回内堂收拾晾晒的药材。
姜樾闻了一下,已经嗅出苦涩的中药味,但为了不浪费老大夫的心意,还是决定喝喝看,她抿上碗沿,轻轻了啜一口,苦意在舌尖绽开,不禁皱起眉头,再也喝不下去了。
悄悄到屋外找了几棵树,分几次将那碗药倒了出去,避免被老大夫察觉浪费了老大夫心意。
夜里,姜樾发起高烧。
姜樾想起下午路过西街,从五里巷出来的大夫,再结合一直没有断过的艾草味,又稀里糊涂非得赠药的老大夫,大致推断出发生了何事,本以为只是路过帮忙收拾个东西,没想到药箱内的物件竟没有消毒。
连忙隔着门将原委告诉姜成颂,让姜成颂去请那老大夫。
老大夫正准备关门,就见到一少年奔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先生,我姐姐发烧了,请你去一趟。”
老大夫疑惑:“你姐姐是谁?”
“我姐姐就是下午帮你收拾箱子的那个女孩。”
老大夫更疑惑了:“我不是让她喝药了么?怎么会发烧?”
“我姐姐怕苦,没喝……”姜成颂声音越来越小。
老大夫立马神色一变:“你姐姐在哪儿,你们可曾接触过?她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