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实话,我觉得太玄乎了。恩师一直待在书堂,我也住在书堂里,就住在恩师房间隔壁。你们别嫌我说话直白,毕竟你们也半大不小,听些这些事也没什么。若真要说恩师有孕,可我从来没有在深夜里听到过任何动静。”
“因着恩师也是修士,会那些术法,要置办什么都是捎信到村里的,从来不离开书堂。一日十二个时辰,除了夜里睡觉的时间,我都和恩师待在一起。你们说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怀孕?说恩师有心仪之人都不信。”
先生蹙眉:“但偏偏就是怀了,无论再怎么离谱这是事实。我是不懂了,但有人说恩师既要又要,一边拒绝柳家主一边和他暗中苟且的话,我是第一个不同意的。孩子肯定不是柳家主的。至于恩师的来历......我原本是在寺庙里的乞丐孤儿,一日恩师来了村子里,她看寺庙破败,亲手将这里打扫干净做成书堂。我那时瞧她穿着,就觉着应该是哪处大户人家的女儿,但不知为何要来这里过苦日子。”
“别的话,我也不知道了。”
再多的,符情也从来没提过了。符攸烨还是没能得到完整的过往,叹了口气:“多谢先生讲述,也多谢您对家母的关心。”
“哪里哪里,真要说起来,我也算你母亲半个孩子。说起来,不如去恩师房间里看看吧?她当年没有带任何东西,直接跟着柳家主走了。自从她走后,那里就一直没有人进去过,我日日打扫,从不落灰的。”
对哦,还有母亲的房间。但私自看她的房间是不是不太好?只是被母亲瞒着的感觉总是不好受。回去一定赔罪,跟母亲道个歉。
先生带着路,带三人来到了符情的房间,也是根据寺庙的禅房改的。里面有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书,还有很多放不下了,堆在桌上、堆在床边。
“我们就不进去了?”宁知知和庭绮罗想法一样,这人家母亲的房间,她们就不进去凑热闹了。
她们站在庭院里的菩提树下乘凉,宁知知手轻轻放在菩提树的树干上,抬头看着绿叶葱盈:“这棵菩提树,看起来很古老。”
“是啊,村民说,祖先在这里扎地生根的时候,这棵菩提树就已经存在了。”先生和她们站在一起,接话说道,“我以前问恩师,她说至少有上千年了呢!年纪可大了。”
“这么老?这么古老的一棵树,这处寺庙却破败。”庭绮罗啧啧称奇,“真是奇怪,要是有佛修瞧见这么一棵菩提树,怕是不顾一切地都要停留在这儿传道诵经吧?”
“不知道,不过在很多年前,这处寺庙的香火应该还是很鼎盛的。”宁知知摇摇头。她站在树下,望着头顶,恍然有些出神。
符攸烨在房间内,仔细地看着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书架里几乎都是母亲读过的书籍,还有她做的各种笔记。桌上是她曾经写下的教书计划,甚至还有每一个孩子的性格悟性如何,以此来安排自己的教书进度。
桌下抽屉里有层层叠叠的书信,上面都写了‘符情亲启’。符攸烨犹豫了一下,还是抽出了一封信打开读了。
“符情,吾儿。你何时归家?虽血脉不同,但亲情常暖;当年之事非你之过,世间阴差阳错总难揣摩。今日,妹已归家,且感恩于你善心,常年救济孤儿居院。吾儿快归,家人殷盼。你的...母亲、父亲、小妹?”
符攸烨蹙眉,这封信上甚至有泪水浸染的痕迹,可想而知母亲读了之后是哭了的。既然父母姊妹都如此期盼,母亲为何不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