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轩抬眸,是那个恍若月仙的身影,戴着斗笠,却无需看清模样。他可以确定,就是那个人,那个救下堂弟、不收谢礼便离去的姑娘。
阮乾定一瞧,笑了一声。虽然突发事故,但看见宁知知的举动,反而就安心些了。这群人还不信那传言,待会儿亲眼瞧见了,怕不是要惊掉下巴。尤其是那个越声,她要亲眼看着越声倒立舞剑!
“那个姑娘怎么突然闯进去了?!宁知晏,她不是跟你一起的吗,快劝回来!”越声瞧宁知知进去,连忙喊道。
宁知晏却不为所动,只道:“守好你的阵,别待会儿不小心挂彩。”
“啧,难不成你就任由她在里面胡来吗?!这可不是开玩笑啊!哪怕是幻境也不能这么大意吧?”大家都忙着布阵,可无暇顾及他人,更别提空出手去将宁知知拉出来了。
“越声,你别急。”林少愿在身边,示意他看,“你瞧,那姑娘行之所至,妖兽都安静下来了。”
越声一瞧,喃喃说道:“还真是......哪有这种能力。”
他又忽然想起来那个传言,不会吧?不会是真的吧?难不成真有人能做到那种事吗?
宁知知踏入祭礼台中,跃过之处,妖兽皆被她灵力一点,沉静下来,愣在原地。根系不知为何,更为疯狂地朝她打来。
突然有一个人闯入,妖兽们的注意力也几乎被她吸引了过去。一个一个实在费劲,索性掌心结印,将灵力爆破四散,化作星子落在众妖兽身上。
稳住了躁动的妖兽,再朝中央的根系而去。一边躲闪,一边靠近。根枝迅速,一下子打中了她的斗笠,一下子被惯性打远,露出了层层白纱下的容貌。但她不为所动,只手抓住了根系。
本来大家就都很好奇,遮面到底是为何、那面纱之下是怎样的一张脸。现在一看,是个人都能瞧出来不对。
不能说特别像,但真的是神似。至少看见这一张脸,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宁知晏。
以前怎么没察觉,她和林姨是不是有点像......上官红雨瞧见了,在心底想着。都是同门,谢玉出生在娲神界,自幼便叛逆,因此没见过林若月,倒不会想什么;但是上官红雨以前一直生活在羲阳界,和林若月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
不仅幻境之内,连带着露庭的人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经方才那一阵舌口争锋,他们倒是安静了许多,只是不约而同地看向林若月。
她应该怎么想?她如今该怎么想?看见这张脸,与知晏、与她有着神似的脸,甚至还有那一朵石花。
人不能死而复生,但如果是这样一个现实摆在她面前,她是不是也可以去相信一下?这是她的女儿吗?是女儿回来了吗?
她无数次想象过女儿如果能够长大,会是怎样的面貌,可如今亲眼瞧见,却怎么都觉得不够。觉得自己亏欠她好多、觉得自己没能让她生活幸福美满、觉得自己没能够陪伴着她长大。
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她在哪里长大的、她吃得好吗?有衣服穿吗?有被人欺负吗?是孤身一人吗?
爱是常觉亏欠。
宁知知手心抓着根系一枝,她原本想用自己的灵力净化这片根系,如同往常一样。却发现了些不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