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回溯,往事如梦一一浮现。
陈年年也好,万剑一也罢,闻昭看去了而今又成了林业白的他,哽声,想开口唤声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该叫哪个。
并且,现在拥有了启明星君记忆的他,却因为血骨人身而根本没法掌握法力,所以也没办法把那些爱过的记忆给他。
闻昭开口,喉咙却已经发涩,于是便只能心间泛酸苦,湿着眼睛去看他,像极了爱情。
“你呢?”闻昭怕他生气,因为万剑一死活不承认自己就是陈年年,所以最后还是叫了他这一世的凡名,道:“林业白,你喜欢我吗?”
“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考虑这些破事。”林业白别了别眼,他捏拳捂了捂嘴唇,像是擦掉,这简单的动作透着疏远冷漠,害得从来被他呵护的单纯神仙伤心至极。
闻昭好在意,觉得又气又委屈,他抓上了林业白的手,猛地把他给提了起来,接着往月老神相身后的彩色壁画长廊拽去。
林业白意外他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两人穿墙而过,依旧是红纱漫漫,闻昭跑去全部扯了下来,撩出壁画来让他看还说着:“你怎么能忘了呢?你明明说过的!就在这里,你说你要跟我齐天共寿,长世永生的!”
林业白热眼盯着他真挚的赤诚,一字一顿:“我爹娘都死了,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听你说这些酸溜溜的情话吗?我的,义、父。”
闻昭被他这个称谓给刺痛到了。
他呼吸忐忑,难过得胸腔都在颤抖,三世记忆重叠,他既是闻岁,又是启明,还是闻昭,脾气和性格叠加在一起,最后变成了这么个彻头彻尾为爱癫狂的凡人。
闻昭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想说的所有话,都被他一句‘义父’堵在了喉咙里,困在了如今作为凡人的身份道德和伦理里。
闻昭知道,他再也不是神仙,再不懂什么叫动情扰性,因为他现在已经爱惨了眼前这个,为他又死又生了整整三次的人。
可是这一世,他居然全都忘了。
而且,还是自己为了让他洗净业障,而助就了林业白的诞生,是启明星君让帮他转世的。
“我……我没有,你爹娘的死,真的不是我干的。”闻昭开口艰声,眼泪控制不住掉下来。
林业白下意识松了口气,却想到了别的,心又提了起来。“你别哭,哭了我难过。”小年轻故意不看他,明明都这么说了,却还是自顾自掉头要走。
“为什么?”闻昭去抓了他的胳膊,对上他的眼,慌张而带着抱歉收了回来,他挤出个难看而又尴尬的笑出来,说:“对不起……我没想为难你,就是想问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林业白心累,点头又摇头。
父母的死让他天崩地裂,可老义父的表白也让他心神跌宕起伏。
是,他也喜欢闻昭,不是单单是父子情义。
林业白看去他皱眉,好想报仇弄死他,可,心跳和灵魂都告诉自己,原谅他,去爱他。
闻昭对上了林小伙的犹疑,更难受了,那些一言难尽的往事根本难以诉说,混着心头的酸苦让人生不如死,想哭都害怕吓到人家。
“我真的好奇怪。”林业白终于开口,哽声,他眼底带泪,却更多的是倔犟克制,压抑的嗓音分明又带着滔天的恨意,低喝:“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什么义父什么干爹!全都是狗屁!都是假的!我喜欢你!”
闻昭随着他这话瞪大了眼睛,心尖发烫。
“那种,见不得人的喜欢。”林业白淌着泪瞪他,颤声道:“我想跟你同床共枕,我想跟你夜夜交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你,就知道我这辈子完蛋了……我栽了,我老林家绝后了,我,我甚至想,想睡你。”他最后一句话甚至变得微弱又难堪。
像是意识到了自己亵渎长辈的无礼,又像是承认自己是个禽兽的无助,他,也没办法。
“知道了。”闻昭跨步过去搂着吻住了他。林业白闭了闭眼,同样毫不犹豫地回应着。
他们用这个吻代表了一切,也原谅了一切,这场热烈而又真诚的唇欲像极了彗星撞地球,撞得两人都心里烈火燎原。
林业白确实没有了前世的记忆,但心跳不会骗人,不管闻昭是不是月老爷子:长生天城门初见,日影斜阳下他踏光而来。
那天只惊鸿一面,心动根本无法欲盖弥彰。
不管是谁,闻岁,启明星君,闻昭,自己都会承认会一如既往又坚定不移地喜欢他。
林业白想问很多,也疑问很多,更想从他嘴里撬出很多,可因为这一世的种种错杂身份,他想让闻昭主动告诉自己有关往事的一切。
义父是他先喊的,既犯了这么大个贱,林业白总得想个办法让彼此都破了这层窗户纸。
闻昭在吻里不会换气,林业白立马松了嘴,看去他立刻转守为攻,质问道:“义父是因为前世跟我结缘,才喜欢我的吗?”
“不,不是的。”闻昭瞬间就被他给带着走了,他皱了皱眉像羞,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一点,都活三世了还矫情个什么劲儿。
“即便没有前世,也无所谓那些记忆……”闻昭抬眼看去他说:“你对我来说,同样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