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要吗?”想什么显而易见,云寂在他胸前轻摇头,声音闷闷的:“你这只狗!”
沈纪琛笑得恣意:“想什么呢?我说的是生日礼物。”
云寂抿嘴,快速眨动眼睫,强压下尴尬:“谁说的不是礼物了?”见他额头上还浸着一层薄汗,又问道,“晚上的药没喝吗?间断了好的慢。”
沈纪琛宠溺地点头:“好,一会儿就喝。”墙上的钟表滴答响动,这天马上就要过去,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藏蓝色丝绒礼盒。
随后拿出一条蓝宝石手链,拉过云寂的纤白皓腕给她戴上。
云寂半举起手腕,暖光灯下宝石散发着璀璨的光亮,女孩子哪有不喜欢亮晶晶的首饰的,不过这种东西收的多了就没有惊喜了。
“我们恋爱到结婚这三年你送了我27条手链,8对情侣钻戒,23块女士手表,宣棠榭里的礼服几乎都是你让人一首操办,多的数不清,你让我觉得自己像是摆在你床头精致的洋娃娃,喜欢了就抱着睡一晚上,不喜欢了就随手扔到沙发上。”
这些看似是控诉,云寂却是笑着说出口的,她也不想自己像个怨妇一样,每每见了他都是说不完的不满和控诉,所以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可以诉说但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现在还在乎。
见沈纪琛向自己走来要解释什么,云寂快速转身,躲避他的视线和触碰。
她坐到单人软沙发上,侧眸拆着编发,她越是强装镇定,手指就越颤抖,绿色带就越解不开,丝丝缠绕不清,扯断好几根头发。
云寂气恼,她忽然就觉得自己和沈纪琛就像头发和丝带的关系,越是急于挣脱越是会痛,最后头破血流,两败俱伤。
沈纪琛缓缓走到她身旁,不紧不慢地帮他捋顺,还在头发打结的地方给她轻轻按摩。
“在国外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的确有很多对你不住的地方,可我始终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程度,灯红酒绿的快餐式爱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我想努力一下,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云寂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她从沈纪琛手中接过那条绿丝带,抬眸看向他:“什么时候回去?”
“大概能待一两天。”
“明天在剧组当一天我的助理好不好?”云寂的声音清冷又克制,听在沈纪琛的耳中让他心弦颤动不能拒绝。
“好。”
看着云寂去到浴室,沈纪琛才卸下肩膀,无力感就像是一头嗜人骨血的恶魔,总在他毫无防备时给他致命一击,而他又没办法,因为能伤害自己的子弹是自己亲手递上的。
他识趣地没在卧室逗留,云寂应该并不像再和他独处一室,于是去了隔壁客房。
这天晚上,云寂做了一个梦,梦中她深处大雾迷茫的旷野,四下昏暗,处在太阳将出未出也就是暗夜最浓的时刻,空气中的潮气凝结成细密的小水珠,打湿她的乌黑秀发,潮湿发霉的味道久久不散。
身在其中的云寂慌乱不已,远处有一颗枯败的大树,不知去向何处的她只能不停走来走去,可荒原之上始终也只有一个她。
终于她听到空旷回旋着声音,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那人自翻过高岗,先是露出半颗脑袋,而后世冲自己晃动的双手,当整个人露出来时她猛地被惊醒,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矜贵自持的脸。
云寂还心有余悸,心脏像是要蹦出来,她猛地蒙上被子,娇软呜咽:“你吓到我了知道吗?”
沈纪琛很有耐心地将她连人带被子拥起,抱在怀里,把她从被子里剥离出来,毛绒绒的脑袋像是炸毛的姜茶。
他端来一杯温水喂她喝下,又抱着她缓和几分钟,等云寂彻底平复下来。
见她始终都闭着眼睛,眉心紧拢,沈纪琛安慰道:“好了,醒了就没事了。”
云寂眯着眼睛看向窗户,天还没亮。
“你怎么起这么早?还在我房间?”
“忘了昨天晚上说的话了?我今天是你的小助理,一会儿开车送你去酒店。”
云寂就这样还在朦胧中就被沈纪琛照顾着洗漱穿衣服。
到了酒店,下车时云寂才发现沈纪琛开的是他放在金水阁的那辆迈巴赫,幸好天色尚早围观的粉丝不多,不然被拍到网上被眼尖的网友审判,她的恋情今天就得交代在这。
电影中校园部分篇幅的比重本身就很少,能拍三天可剪进去的画面能有五分钟都相当不错,所以导演一直要求演员情绪要到位,尤其是带入剧情,争取拍过的情节都是有效的。
下午天公不作美,天气预报本来预报的阴天,却突然下起暴雨,拍摄进程也就只能被耽误。
云寂站在教室长廊外躲雨,看着校园里的海棠树发呆。
学校里的西府海棠枝干很粗,花开的正好,许多小蜜蜂围绕粉色花朵不时驻足。云寂抱着肩膀靠着白玉石柱,面前就是雨水顺着屋檐流成一排水雾,可她的目光一直追随摇摇欲坠的海棠树叶。
沈纪琛换了身运动装,依旧包裹严实,有他在,雅雅和江曼君几乎不来打扰他们。
江曼君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觉得奇怪,云寂为什么冒着风险要让沈纪琛待在剧组,不过这话她不敢问。
沈纪琛和她并排站在一起,顺着她的方向望去,见到的就是风中凌乱的海棠,这样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不得不让人感时伤怀,想到内心最放不下又解不开的结。
“禾月山庄的海棠树应该也都开了吧。”云寂随口问他。
沈纪琛默然点头,应他:“应该开了吧。”
云寂问道:“没再回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