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接受他们那我就处于考察待定区,若是连他们都不接受那我就面临即将被舍弃。”沈纪琛的语调带着一丝不自信。
云寂半躺在她的怀里,随着摇椅的晃动,手中的铃铛也发出不同声色的脆响,玉石之间的碰撞清脆空灵,玉石和金属之间的声音沉闷厚重。
她问出了一直都很好奇地一个问题:“你是什么知道我们有家中长辈的婚约的?知道后又是什么想法?”
沈纪琛垂眸摩挲着手中的礼盒,缓缓开口:“八岁时第一次听爷爷开玩笑一样说我有个小媳妇,那时年龄小再加上爷爷多是调侃的语气就没当回事,随着年纪增长,渐渐发现是真的,慢慢地爷爷发现有些男生从初中开始就谈恋爱,他叮嘱我,少做对不起云家丫头的事。我也只是笑笑,想着我们差六岁,肯定有代沟,长辈们的随意说笑怎么能当真?”
云寂觉得两个人挤得慌,把铃铛和戒指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暂时搁置。
翻身半趴在他的怀里,感受他说话时胸腔共鸣的起伏,还有,他的身体好热,热传递导致她也觉得身体暖暖的。
沈纪琛察觉她在自己身上翻动,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发端,还在继续说着:“我想过的我们之间最好的结果就是你有喜欢的人然后提出退婚,没想到上天眷顾,兜兜转转还是我们做亲密恋人。”
他甚至没有给自己会退婚这件事有过设想,毕竟女孩子被退婚传出去不好听,他不一样,一生不求多少温情,若是真走到联姻的地步他也不是不能接受,有爱的婚姻破裂会伤害彼此,无爱的婚姻就没有这种烦恼,绝对的自由会灌溉出独立的灵魂,在婚姻的泥泞里百毒不侵。
偏偏上天让他们有浓情,有羁绊,打破预定轨道换来情爱牵扯。
云寂觉得她和沈纪琛还是默契的,从她记事起,墨玉铃铛就在她手上戴着,懂事后听妈妈说过铃铛的来历,记得自己还笑妈妈封建,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娃娃亲。
对象还是比自己大这么多,等她长大,人家女朋友都能坐满一个教室,所以她自然也觉得不靠谱。
沈纪琛见她发呆,把玩着她的头发戳戳她的鼻尖:“那你呢?周年庆初见就对我见色起意?”
云寂嗔他一眼,嘟囔着:“我哪有这么肤浅,而且那也不是我们初见。”
沈纪琛闻言有些不解:“不是吗?在此之前我们还见过?”
云寂唇线抿直,眼尾略微上翘,黑瞳澄澈,看人时似是带着钩子。
勾的沈纪琛边心痒痒,喉结滚动,心虚地清咳:“我……记性不太好,能告诉是我什么时候吗?”
云寂嗤笑,她还没兴师问罪呢?倒是挺会找理由。
她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下巴抵在上边,看着他的眼睛饶有兴致地问道:“等我想告诉你的时候吧。”
她顿了顿,又说道:“你就这么把写满少年过往的日记交给我,真不怕我找到你和其他小姐姐交往的蛛丝马迹。”
看她鬼马精灵的样子,让沈纪琛身心舒畅,他喜欢看她笑,看她作闹起来的后脑勺。
“不怕,在情感上我赤条条,像我这么无趣且冷情傲性的一个人,能得到你的喜欢真是意外之喜,可能真就只有你喜欢我吧。”
不知怎么,云寂从他的口气重听到了落寞感。
“别乱说话!”云寂伸手轻拍他肩膀上的纱布,继而又补充道:“有时候我也不理解我到底爱你什么,甚至有时就在想是不是因为先入为主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心理暗示我本就该喜欢你所以才会不自觉地受你的牵引,也会怀疑我到底对你的占有欲是源于爱还是出于我是你的妻子身份,你就该对我保有忠诚。”
“那你现在想明白了吗?”
云寂觉得这个问题很敏感,她用手指轻戳他的胸肌,抬眼觑他:“我知道你想听什么。”
沈纪琛唇角弯起,笑意浓烈,她的小妻子警惕性还挺高。
手被沈纪琛拉住,攥着手心放在心脏的位置。
两人对视良久,耳边的雨声渐弱,冷不丁地冒出一声野猫叫。
将云寂逐渐朦胧的意识拉回,她轻声打了个呵欠,睡意逐渐蔓延。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起。
沈纪琛率先出声:“姜茶呢?怎么没带在身边?”
平常只要云寂不和他在一起几乎都会把姜茶带在身边。
“芳姨带回爸妈那了,最近工作强度有些大,带在身边还没有把她放在家照顾的好。”云寂用下巴撑在她胸口,闭眼酝酿睡意,突然她转念一想,反问道:“之前看到姜茶就躲得远远的,不见还想了?”
“自从知道姜茶的名字和我有关后,就觉得她无比亲切,像我的家人一样。”
摇椅晃动将人的意识变得朦胧,倦意来袭,云寂趴在他的怀里,眼皮低垂,像是快要睡着,困极还不忘应他:“善变的男人!”
听她声音含糊,沈纪琛微笑着轻拍她的后背,他用脚控制摇椅晃动的幅度。
直到胸膛处有平稳温热的呼吸,他才敢移动已经麻木的身体。
后背的伤本不该双手用力,可他还是用考拉抱的方式将云寂从摇椅上抱起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也掀起另一侧的被子,和她躺在一起。
他身上热乎乎的,云寂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