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刚刚怎么回事吗?”穆峻峰小心翼翼地问。
景明记得当时他正看着穆峻峰往便利店走,觉得脑袋有点晕乎,就扶着旁边的墙。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声音,他朝声音的来处看去。
一辆黑色摩托车上有两个人,坐在后面那个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棒。
刹那间,景明心中警铃大响,他总感觉那根棒子是冲自己来的。
他的酒一下子醒了,转过身就要跑,但人哪里有摩托车快,不过转身的功夫,棒子就已经砸在了他后脑勺。
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景明看到车上走下来的是一个男的,他还说了一句:
搞定。
“搞定?”
穆峻峰觉得不对劲,他站在景明床前,思索着事情的可能性。
纪元给他使了好几次眼色,穆峻峰都没看见,纪元白了他一眼,跟景明说:
“你不用怕,穆峻峰都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人,以后上下班注意点。要是半夜下班,大不了就在单位睡,再不济喊穆峻峰来接你。”
景明看了穆峻峰一眼,低声问纪元,“是喻笛吗?”
纪元疑惑地看他,“谁?”
难不成,不是喻笛?
景明的脑袋被打得不严重,轻微有点脑震荡,好好休息就行。
景明醒了也就不想在医院待着了,一路接受了好几个人的目光礼,才被穆峻峰扶着走出医院。
外面的温度有点低,穆峻峰看了四周一圈问:
“你冷不冷?”
看着穆峻峰身上也没有外套,景明歪头看他,“我冷你还能变出外套来?”
“不能啊。”穆峻峰理所应当的说。
景明白他一眼,“那你还说什么?”
穆峻峰弯了弯嘴角,忽然张开手臂将景明拢进自己的怀里。
一瞬间,四面八方笼罩来的穆峻峰的气息让景明的呼吸一滞。
“可以抱着你走。”
话音在耳侧,凑得极近,温度越发高起来,景明不冷了,他耳朵热得快烧起来了。
走了几步,景明松开了点,只是拽着穆峻峰的胳膊。
“赵玉卿的忌日快到了,你师父的忌日也快到了吧。”
穆峻峰算了算日子,确实快了。
“嗯,再有一个星期差不多。”
“我可能会晚几天去看他,你跟我一起去吧。”景明这个话题扯得太远了。
穆峻峰有点奇怪,他看着景明的侧脸,他表情有些紧绷。
穆峻峰伸出手戳了下景明的脸,“你心里有事吗?在担心?”
“……没,没有。”景明没看他,别开脸看街对面的风景。
接下来一路两人都有一搭没一搭的,穆峻峰觉得景明奇怪,又说不出为什么。
景明真觉得穆峻峰像装的,他哪里是心里有事,担心什么。
穆峻峰刚刚扑上来,他还以为是穆峻峰要亲他。
耳根子都烧得难受了,穆峻峰竟然只是抱他。
一瞬间自作多情的羞耻让他浑身不舒服,他又怕自己会口不择言,便只好拎起最近的正经事伪装。
穆峻峰啊穆峻峰。
祸害!
穆峻峰可不知道自己管杀不管埋的罪恶行径,他自以为贴心地将景明送回家,还附赠了油腻“比心”。
景明表情恶心,狠狠关上门。
可关上门,四周一片黑暗,他才忽然意识到,他有点害怕。
那一闷棍让他打心底发寒。
景明打开灯,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穿梭收拾衣服,他觉得心里发毛,又开了电视。
可没一会儿还是害怕。
按照穆峻峰和纪元说的,凶手今晚的危险是有预谋的,那是不是家里也不安全。
景明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穆峻峰打电话,又怕穆峻峰回家睡了。
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景明在屋里走来走去,就是不敢关灯。
他又想起小时候被人关在柜子里的事情,黑暗、逼仄,那样窒息的地方。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他手一抖,手机脱手而出。
心脏不受控制地猛跳。
屋里电视的声音戛然而止,手机仍旧倔强地响着。
景明深呼吸让自己别紧张,然后蹲下身捡起手机,好在上面的备注是[穆峻峰]。
“喂?”景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点。
“我已经躺在床上了,你呢?”
那一刻,景明皱巴巴的心脏被穆峻峰这句平平无奇的话,莫名其妙地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