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路口时,他脚步蓦地一顿,转头向来车的方向看过去。
马路上空空荡荡,别说车了,连个人都没有。
可他刚刚明明瞥到有车过来,差点就要撞到他。
一个毫无道理的念头忽然出现在他脑海里。
他问自己,我死在这里过吗?
男人甩了甩脑袋,嘀嘀咕咕地说了句:“抽什么风。”
还没走到楼底下,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小老师!”
“去你的。”男人回过神,对着喊他的学生笑骂道,“什么小老师,没大没小。”
“喊小老师怎么就没大没小了?”另一个学生也掺和进来,跟他装傻充愣,“要不喊小山老师?”
“喊臣老师!”男人语气中半是无奈半是习惯,和他们一道,边聊边走,“信不信一会儿测试我给你俩加难度?”
两学生异口同声:“不信。”
俩字噎得他半天没接上话,最终只能毫无威慑力地威胁:“我真区别对待了啊!”
一个学生说:“小老师,这话都快成你口头禅了,哪次真因为这种事儿加过难度啊?”
另一个学生补充:“又有哪次该加难度的时候因为好好喊你臣老师不加啊?”
“那人家……”话说到一半,卡在嘴里说不出来了。
他原本想说,“那人家谁谁谁怎么就老老实实喊臣老师呢?”,结果在脑袋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个谁谁谁。
半句话憋了半天,灌了一耳朵的“小老师”、“小山老师”,结果发现,估计得一直憋着了。
好像还真没有老老实实喊他“臣老师”的。
郁闷倒是算不上,但是总感觉有点憋屈。
不过憋屈倒是没憋多久。
一声炸响、一道黑影、潮水般的记忆。
世界成为了他的一部分,包裹着理智无法抹去的悲伤痛苦,咆哮着涌向那梦中人。可惜,对方足够谨慎,哪怕他一瞬便做出反应,也还是太迟了。
一只黑猫倒在血泊里,白色的左前爪被染红,它的身体逐渐散成无数细小的颗粒,又重新聚起。
还未清晰的人形映在眸底,心脏好似被缓缓碾过,痛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