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鸾见状,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张符纸,眨眼间往那红盖头上贴去。
挣扎着的人瞬间被禁锢住了,手上的力气也随之松懈,掌心中的人也因此逃脱。
“我们快走,这符纸困不了她多久。”
沈鸾抓过晏翎,简短地对视了一眼,正打算离去时——
吴婆子突然惊醒。
她最开始被吓晕后一直一直没有动弹,沈鸾自从得到些许线索后也一并忘了她,可她却在这时候醒了……
吴婆子从床上爬起来,浑浊的眼珠子转动了两下,借着床边的煤油灯看向房间的另一侧,直到看到那一身嫁衣的玉兰时候,俨然慌了神。
正此时,几声敲门声自不远处响起。
“砰砰!”
“阿婆,你在家吗,东边那块走水了,火势很大,马上要烧过来了,你快些收拾东西准备着跑吧!”
院子外传来一道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语气里带着些许焦急。
没有听到里面应答后,便越发地在门外敲门。
“阿婆你在家吗,阿婆?”
姑娘还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敲门的频率越发急促起来。
“阿婆?!”
吴婆子听到了那道声音,喉咙顺着滚动了两道,猝不及防地掀开被子,转头就向着屏风处冲去!
眼看着那扇雕刻着梅花曲屏就在眼前,却陡然止住了——
晏翎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了沈鸾,后飞身上前,用不知道从那里撕下来的破布,将吴婆子的嘴给死死捂上。
吴婆子顿时剧烈挣扎,却在几声咽唔声后,老老实实地停下来了。
沈鸾掌心握着一把匕首,此刻正抵在吴婆子的后心处,笑吟吟地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房间的另一角,玉兰红盖头上的符纸无风自动,每次看过去都像是快要飘落的样子。
这一幕看的沈鸾是心惊肉跳,但想到顾灼说过,这符纸能够困住元婴期修士一盏茶的时间,便又放下心来。
“姑娘,快别敲了,吴婆子估计今日不在这呢!”
踉跄的脚步不紧不慢地走近,及时制止了不断的敲门声,那姑娘停下了,沈鸾松了一口气。
“阿伯?”
姑娘的声音有些模糊,断断续续的,后面已经听不太清在说些什么了。
倒是那老头气如洪钟,声音传过来时字字清晰可闻:
“姑娘,要我说,别和这吴婆子走太近了,这老家伙,邪门!甭管她,指不定都不在这屋里头呢!”
“可是……”
姑娘犹豫了一下,她明明午时还看到人从里面出来过。
老头见姑娘这般,哪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摇头叹道又是一个被蒙骗的姑娘。
“你不知道吧,这吴婆子作恶多端,年轻时候生了两个女娃子,心也狠,养不起给丢了一个,后来又生了一个男娃子。”
“那男娃子刚到娶亲的年纪,在晏府当侍女的女娃子突然暴毙。那婆子领了一大笔钱后,正打算搬走呢!”
“别看她这几日对你多有照拂,指不定是怀着什么心思呢!”
门外半响没有动静。
许久之后传来一句叹息声,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房间内,吴婆子眼里的光不断消失,最后一丝也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渐入深渊。
旁边立着一只身穿嫁衣的女鬼,她说自己叫“玉兰”,身后是面色笑吟吟却拿着刀抵在她后心的小姑娘。
“别划伤了自己。”
晏翎上前,目光落在那握着匕首的手上。
姿势不对,会伤到自己的。
沈鸾以为晏翎说的是别划伤了他人,抬眼给了人一个眼神:“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门外的脚步从开始的纷乱到如今的寂静,大火已经快要蔓延到此处了。
沈鸾看了一眼玉兰,也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好似嫁衣里的人眨眼就会跳出来,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撕成碎片。
好在发现那符纸还能禁锢住人,再不济,她的手上还捏着顾灼给的传音符。
手中的匕首从背后转到眼前,此刻就横在吴婆子的面前。
凌冽的寒光照出了那双苍老泛黄的眼珠子,连带着细密的褶皱一览无余。
“说吧,牡丹是谁,以及……玉兰是怎么死的……”
“哗!”
突然间狂风大作,原本被定在房间另一边的玉兰不知何时揭开了符纸。
夺起沈鸾手中的匕首,狠狠向下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