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霍尔问秦悯之能不能别再罚里欧了,他也不全是嫌里欧占用他的时间,而是怕里欧不安分再惹出事来。
“他自来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儿,真的一点事不惹才要提防他是不是在暗中谋划什么,小打小闹的惹点事倒不打紧。”
“我怕他气着你。”霍尔娴熟的去掉整条鱼骨,把干净的鱼肉连同餐盘一并拿给秦悯之。
“我和他动气也是小打小闹,不过心。”看他瞬时收了声,秦悯之笑着说,“秦叔就这么一说,不是敲打你,别多想。”
霍尔依言“嗯”了一声,便安静的吃起了东西,不再多话。
秦悯之觉得自己就跟养了两个问题儿童似的,一个寡言少语,心事都存在心里,要么言听计从,事事都依着你,要么就给你出个大难题,叫你糟心又上火,责罚他吧还于心不忍,觉得孩子也挺难挺委屈的。
另一个就刁钻又放肆,心中无善念,眼里没好人,十句话里有八句是瞎话,剩下那两句是顶嘴,那真叫打不服,骂不听,脖子后面那根反骨比钢筋还硬,他决定算了,不要你命了,还要你感恩戴德,就这么个混世魔王,还要尽力包容善待。
如此想来,秦悯之都觉得自己当年不是发了善心,行了善举,而是犯了天条。他不必担心哪天一口气没上来被活活气死,他得长长久久的活着,受足了天谴才行。
转天里欧没出现,明天工人就进场干活了,家里要提前收拾一下,里欧出现势必被抓壮丁,他才不伺候。
秦悯之是个厚此薄彼的,也不苛求自己一碗水端平,里欧不出来,他就从狗场叫了几个伙计过来,霍尔要帮忙他还不许,嗔怪道:“身体才好,折腾什么?闲得慌跟我来看账。”
这话说的,好像里欧又冲又刷的打扫爬宠室时不是初愈一样。
霍尔依言跟他去了书房,秦悯之也不让他看账,知道他不是这块料,拿了本闲书给他打发时间,这心都偏到咯吱窝里去了。
人多好干活,一天就把阁楼清空了,厨师也跟着忙活了一天,秦悯之就让会馆那边备了两桌酒菜,带他们过去吃的晚饭。
祁经理虑事周全,他想着老板不喜吵闹,家中装修,说不准会搬过来住些天,便将秦悯之那间带私汤的套房预备了出来。
准备没白做,当晚就用上了,席间秦悯之小酌了几杯,懒得再折腾,当晚便宿在了会馆。
一夜无事,转天上午,秦悯之像是忘了霍尔不便独自出行这茬儿,让他回去收拾几件换洗衣服,装修期间就在这边住了。
霍尔拿着车钥匙欲言又止,秦悯之摆手催促,让他快去快回。
霍尔还是觉得不妥,他把车钥匙放下,拿出通讯器,顿了顿,连腕上的表和指环都摘了,只带走了可以定位他位置的手环。
伺机而动的里欧气的直骂:“你防贼呢?老家伙都放松警惕了,你严防死守,你怕什么?难道我会带着你离家出走吗?”
霍尔不理他,坐上计程车,报出自家地址,正襟危坐的仿佛担心自己在班主任的课上犯困打盹儿的小学生。
里欧也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复盘起了之前玩的数独九宫格,和只能走特招的霍尔不同,他是一名颇有数学天分的高中生,影给他测过智商,虽然他表现的很跳脱,但逻辑思维很强,智商高达153,称他一声天才少年都不为过。
霍尔被他念叨的直犯困,回到家中先泡了杯浓咖啡给自己,喝完才上楼收拾行李。
秦悯之的床头放着一个移棱魔方,里欧吵着让霍尔带上,霍尔不理他,他又退而求其次:“给我看一下,我自己记下来,有的玩我就不吵你了。”